……周北洛运气差,没和任何相熟的人分在同一考点,但他约了人等在考点学校的巷子,少年随手买了支雪糕,撕开包装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那边走着。手机中的软件发来航班信息的提醒,他划了通知,脚步依旧稳健。巷子里的任放被烈日晒得发蔫,今天是下届学弟学妹的大日子,他专门从隔壁城市大学赶过来接人。怀里的花香气太重,熏的男生眼晕,晕着晕着,任放半眯的眼看见巷口的来人忽然放大,“怎么是你?”男生语气诧异,又踮脚朝他背后环视几眼。“程晚呢?”口腔含着的雪糕冰得舌尖没了知觉,周北洛比任放高半头,敛目静静注视着他,眼底黑得乌沉。“所以是你放的假情报说程晚在巷子里等人,骗我过来?”任放明白完真相,气得手指微微颤抖,他现在很想把玫瑰中的刺全都拔下来扎在周北洛那张可恶的脸上。天还没昏下来,光线充足到脸上什么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任放抬眸望着周北洛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他平静得过分了。这架势好像不像是约架,甚至算不得挑衅。周北洛没回答他的话,咬完手上的冰棍,随手把木棍往垃圾桶一塞,嗓音单刀直入。“如果你大学期间再敢纠缠她,不管在国外课业多繁重,我都会飞回来收拾你。”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加任何狠厉的表情,甚至听不出半点占有欲,但却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言语的真实性。据他所知,程晚现在没处对象。任放不清楚他们两人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只一味懵逼地张唇,“你说的程晚?”“嗯。”登机时间还剩三小时,送别的人应该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周北洛擦着他的肩走过,临到出巷口才被刚反应过来的身后男生叫住。“你是不是喜欢她?”脚步缓了一瞬,少年挺直的背脊分明变得有些驼,他没准备吭声,下一步还没踩到地面上,身后又传来嘀嘀咕咕的一声。“不对啊,要是喜欢,为什么不追?”“……”离别其实是很快的事情,就算有人想磨,也得被既定起飞的时间催着走。12班来了不少人,除去红着脸偷看他的,能站近的只有程晚赵多漫齐群和其他两个经常打球的男生。老爸老妈昨晚在家已经告过别,现在预留的时间都归他自己所有。还剩20分钟过安检。嘻嘻哈哈打闹过一阵,接过大家准备的离别礼物,周北洛陆续被几名男生熊抱了好几分钟,其中齐群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肝肠寸断,嘱咐得比他妈话都多,他无语地眯眼,把人推远了。航班信息滚动在显示屏,既定从上京飞往纽约得航班被播报系统提醒只剩五分钟时间。少年宽肩窄腰,走到赵多漫身边站定。赵多漫惋惜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惆怅,“虽然哥们也很想跟你拥抱,但我还是想把初抱留给我在未来大学的男朋友。”周北洛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接了两句祝福,最后才站定在程晚面前。人来人往的大厅每一处都在经历分别,四周环围着的少男少女不知为何同一时间都把目光聚焦过来。周北洛也看得很用力,刚扬起的笑被一寸寸拉了下来。程晚来的时候赶着买礼物,跑得有些急,机场内温度低,额前微湿的发梢黏在耳侧,看着恹恹的,但眼睛却透亮,小巧鼻尖轻轻耸了下,她神情算不上难过。周北洛指尖磨了磨,刚要上去短暂地拥一刻,却见女生鬼机灵地伸出拳头。“周北洛,”男生顿了一刻,小臂微抬,和她很洒脱地碰了一拳。指背相撞的瞬间,他听见程晚口吻清晰,“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如果说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是线团,那一刻,周北洛忽然觉得,他的线和程晚的线分开了。孤零零的两个线头遗落着,日后的某一天,他们或许还会缠上另外的什么人。程晚很开心,他却怅然若失,像是生命被剥离了一部分。可看见她那么开心,他也不乐意再伤感下去。走就走呗,
他也没多喜欢她。这样的瞬间太多了,起了个大早跑去买的早餐店突然倒闭了,想上场打球突然崴了脚,以为自己能蒙对的题目换了个答案,年少时最喜欢的人和你渐行渐远。上帝所有安排好的结局从没有可以讲价的余地,周北洛走进安检口,卸下背包,决定把这事翻个篇儿。希望之后程晚能找到对她很好的人,他这次,真的没力气了。 齿轮灼烫的指尖摁在耳侧,庄园内绿植摇曳的空气灌进两人交织的发中,程晚感觉到湿润的口腔被柔软的舌尖扫得很用力。她被来势汹汹的力道呛了一声,周北洛压下情愫,只松了一秒,等她换完气又紧接着吻了上去。鼻息相似的颤抖。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起初程晚只觉得两个人把舌头放进对方嘴里略略略是一件看似浪漫,但细究起来完全不卫生的一件事情,但直到今天她才懂……原来过分爱干净实在会错失很多乐趣。她之前在装什么逼?活了二十几年,程晚原以为自己是个恪守节操坐怀不乱的老修女,没想到她的内心却装着一匹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野马,还是不分时刻野的那种。脑回路还在飙着迈,混沌不清着。下一秒,周北洛的唇却松了。温柔乡转瞬即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程晚脱口而出,“就这?”周北洛:“?”柏树茂密,清凉的风把仅剩的良知吹回来,程晚头脑澄净了些,她飞速望了一眼男生红润的唇,低头看见草丛中的石头,有种想搬起石头把自己砸死的冲动。她闭了闭眼,咬唇挣扎好久,绕了几个弯才把话绕回自己一贯的人设上。“就这……样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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