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报出翛然子的名号,叶霄就知道。眼前这人便是正一派三十代天师张继先。这位备受徽宗重用的天师,传言说他好山中清净,徽宗数次召到汴梁,每次要不了多久都会请求回山。传言中,这是为不好名利,只好山中清净的大师。可对方既然来了这里,叶霄便明白了。所谓的不好名利,大概就是这位天师的‘人设’了。“张天师来此所谓何事?”叶霄故作不知。“呵呵,贫道听闻老君观的壮举,便立马赶来。”“我们正一道出了这等人物,当好好拜见一番。”张继先笑道。“哪里的话,老君观不过山野一小道观罢了。”“做了点小事,帮助县里乡邻罢了,何足挂齿。”叶霄摆了摆手,一副只做了点小事的样子。“叶道长这话,可瞒不了我。”“贫道几位朋友在汴梁身居高位,他们每次谈到老君观,可是关心的紧啊。”“数十高手,各个勇武,各个可拜将军,最强一人,实力冠绝。”“贫道京中的朋友每次谈及,都为叶道长仙法拜服。”张继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叶霄的脸色。叶霄脸色不变,语气淡然。“雕虫小技而已,老君观所求不过一方平安。”“作为正一派的道士,路见不平,理应拔刀。”张继先一拍手。“好!我辈正一派道士,就该如此!”“作为三十代天师,我当号召正一派众人,向老君观学习才对!”叶霄淡然笑道。“哪里谈的上学习,和众位道友多交流,是应该的事。”……叶霄和张继先相谈盛欢,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直到天色渐暗,叶霄才送张继先离开了老君观。“莫要送了,我还有事要去汴梁,要连夜赶路了。”张继先和叶霄在老君观门口道别后,便离去了。刘能看到叶霄脸上的笑意,不由有些好奇。“奇了怪了。”“那人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你也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你们到底聊什么了?”叶霄笑道。“他知道老君观剿灭梁山土匪的内幕,和我谈条件来了。”“我表示老君观不愿插手龙虎山的事,并且,愿让他借我们灭梁山的势给正一派杨名。”“他也开了条件,一是解决汴梁那边的麻烦,消除朝廷对我们的忌惮,而是让我们成为龙虎山正一派的核心一脉。”刘能一头雾水。“你们什么时候谈这些了?”叶霄摆了摆手。“别问了,这些事以后你会懂的。”刘能哦了一声,还是有些不解。“那你们为啥都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叶霄淡然笑道。“我笑是因为我要让张继先知道我为了进入龙虎山核心一脉高兴”
“张继先觉得,我们进了龙虎山核心一脉,迟早会为他们所用。”“现在徽宗已经对道家推崇备至,若是龙虎山得了老君观的武力,让我们展露些手段,正一派有机会再进一步,成为大宋国教。”刘能沉吟片刻反应过来。“引狼入室?”叶霄手中佛尘在刘能手背上敲了一下。“哪有自称为狼的。”“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莫愁在汴梁可谓备受瞩目,作为一县县尉的莫愁按照叶霄的指示,一副武夫姿态,拒绝了各派拉拢。在众人心中,莫愁俨然一个只懂打仗却不通人情世故的武人。这样的形象,在徽宗哪里,无疑是加分的。对于皇帝来说,能为自己所用,有能力的孤臣,是最好用的人。这种人能办事,还没有威胁。而朝中各派,见莫愁一副不懂事的样子,也大多没了兴趣,到也没人因为招揽失败找莫愁的麻烦。他们不知道的是,莫愁已经暗中见过蔡京了。明面上是孤臣,暗中,则是蔡京一党。当然,蔡京也不会知道,让莫愁拜访他的,是叶霄。这段时间,除了莫愁这颗突然闪亮的新星,备受徽宗信赖的张继先,也活跃非常。老君观作为正一派在阳谷县的一脉,在剿灭梁山一战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也被不断披露出来。不过,老君观此时的身份已经不再是民间小道观,而是龙虎山正统传人在外的一脉。参与那一战的老君观高手也变成了龙虎山隐世不出的高人。一个全新的版本,摆在了众人眼前。龙虎山隐世高人不忍百姓受苦,前往老君观,和老君观中的高手一同出手,出手镇压了梁山头目,莫愁带人击溃群龙无首的梁山贼人。这个版本,无疑把正一派本就极盛的风头,又向上推了一步。正一派在民间的名望,也向前了一大步。……阳谷县,叶家。梁山的事平息,阳谷县的紧张气氛也松了了下来,一片安静祥和。叶霄带着弟弟叶昊,来到了老君观后面的耕地,不光观察这里的流民如何工作,也让叶昊学习该如何种地。不需要叶昊种地种的如何好,可怎么种地,要知道。即便是读书人,也该了解粮食是哪里来的,那些生产粮食的人又过着怎样的日子。连锄头的重量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管好天下百姓。“哥,这地还真难伺候。”“之前只知粒粒皆辛苦,现在倒是明白,辛苦在哪里了。”叶昊累的满身是汗,不过没有一丝抱怨之色。“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会和那位何不食肉糜的惠帝一般。”“你不光要学种地,了解种地的人日子如何过,还要了解工匠如何作工,日子如何。”“还有二叔那边,跟着学学底层吏员如何办事。”叶霄对自己的弟弟抱了极高的期望,对弟弟的教导也是最多的。“你可以想想,若是阳谷县由你来管理,该如何做。”“你知道了这些人如何劳作如何生活后,又该如何做。”叶昊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哥,我明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本就是一个整体,知行合一,方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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