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想坐在这里打瞌睡,不 想被打扰。讨厌的唐杰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又来烦她,他用力地摇著她,似乎和她的骨头过意不 去。“又有一辆车来了,快起来!”他一边厉声命令,一边用手拉起软趴趴、全身懒骨 头的她。席岱庭揉揉惺忪的睡眼,为了逃离这个鬼地方,她不得不振作些。
“请停一停——”唐杰带头叫著、舞著手臂。“请帮帮我们,先生,停一停——”就像刚才的红车一样,这辆来车减慢车速,似乎在犹豫著该停或不停。车子愈靠愈近,唐杰和席岱庭的手心冒著冷汗。迎面驶来的银灰色房车缓暖停在他们身边。“两位需要帮忙吗?”车主打开车门,是个中年、瘦瘦矮矮的男人。“你好,我是唐杰,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席岱庭。”唐杰先自我介绍,再来又自然地 介绍他的“未婚妻”“你好。”席岱庭向他点点头。“我姓陈名江。”陈江伸出右手,依次和唐杰、席岱庭交握,他似乎是个很热心的 人。“我能帮上什么忙?”“是这样的,”唐杰清了清喉咙“我们包了一辆车想上去我们外公的度假山庄, 可是没想到却遇到司机抢劫,他抢了钱后就把我们丢弃在这荒野之中。”他说得半真半 假。“司机抢劫?这年头的治安唉!”陈江摇头叹息“你们外公是谁?这一带我 很熟,说不定我知道他山庄的所在位置。”“他姓谢,谢进仁。”席岱庭简单地回答。“原来是谢老先生呀!”陈江反应很快“上车吧,我知道他的山庄,就在前面不 远处,大概三十分钟的车程。我载你们去。”唐杰和席岱庭都坐进车后座。“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唐杰客气地答礼。“别说这种话,太见外了。”他挥挥手,启动车子“我和谢老先生也算熟识,他 察来我的茶园买茶,也算是个老主顾。大家出门在外,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对了。你 们从来没有到过他的山庄吗?”陈江看得出他们对这附近完全不熟。“没有。”席岱庭回答“是这样的,我和外公一直失去联络,直到最近才又联络 上。”“原来如此。”陈江没有再深究。“陈先生这么晚还开车出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唐杰左看右看都不觉得陈 江是个茶农,除了“气质”不像之外,哪有茶农半夜开车在山路上闲逛的?“急事?没什么,只是和我家那个‘恰查某’吵架,所以出来兜兜风。你们不用担 心会耽误到我,我闲著也是闲著,送你们一程也好打发时间。”唐杰无法看到他说话时的表情,不过陈江的过于热络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谢谢你。”唐杰道谢。陈江大概只是个热心助人的好人,不应该这么猜忌别人的好心。唐杰和席岱庭靠在 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再多想。陈江由后视镜瞄到他们沉静的睡容,嘴角勾起一抹笑?9? 9?9?恍恍惚惚之间,正闭目休息的唐杰突然感觉到前面有道白光 在照射他,他张开眼睛一看,立刻被那道强光刺痛双眼。他用手遮著一半的脸,眯细了 眼。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习惯这种亮度。他查看前方,正前方有四辆黑色轿车正对著 他们,车子的大灯一致射向他们,形成那道强光。“醒醒!”他伸手摇著睡死了的席岱庭。席岱庭述迷糊糊地醒来,和他刚才的反应一模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线,举手遮挡著 强光。“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气,该不会又发生什么倒楣事了吧?“他们是谁?”唐杰此时正暗自观察著四周的情况,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理会刚睡醒的她。“我不知道。”他有点敷衍的口气。开车的陈江终于停下车,他们现在只离四辆黑车几公尺远。“陈先生,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席岱庭不再理会态度差劲的唐杰,转而问陈 江。“我当然知道,”陈江转头过来看他们,脸上带著笑容,但不是之前友善的笑容, 而是狡诈得令人发毛的笑。“这是本帮的欢迎大会,不成敬意。”他趁席岱庭反应过来之前从车底下抽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她和唐杰。“下车。”他命令著。后座的左右车门各站了一名彪形大汉,他们手上也各有一把枪。他们把车门打开, 将唐杰和席岱庭押出车外。“你们实在太‘客气’、‘友善’了。”唐杰见车外站著两排巨汉,大家手上都持 著枪,这样的欢迎大会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他唯有朝著他们苦笑,眼角勾著抵 在他太阳穴上的枪。“先生,请你放松心情一下好吗?”唐杰向用枪指著他的男人央求著,看男人脸部 肌肉紧绷,他有些担忧。“别一紧张就炸花了我的脑袋瓜。”“陈江,你们到底是什么烂帮派?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在众多枪口之下,席岱 庭的态度反而更冲。混帮派、拿枪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她会花容失色吗?从小到大跟 随沈哥在邵家进出,她早就对这种排场免疫了。“首先,席小姐得改口,在下不是陈江,而是江诚,‘诚实’的‘诚’。”江诚把 枪插回腰际,反正这里有的十把手枪对著他们,不差他这一把。“原来是江诚先生,久仰。”从沈哥和邵家兄弟的交谈之中,席岱庭对江诚所带领 的帮派颇有所了解,他们是中南部的第二大派,目前江诚还是个通缉犯。“火龙派,对 吧?”火龙派是他们帮派的名称,帮内所有人的左臂上都刺有一条血红色的龙。现在仔细 一看,有些巨汉穿著无袖的上衣,左臂上面都刺有那个图型。“不错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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