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满腔父爱被泼冷水,微微蹙眉,郝如月循循善诱:“且南边战事未平,国库并不丰盈,前方的将士和南边的百姓还在受苦,太子却住在如此奢华的宫殿里,传出去恐怕会遭人诟病。”
“朕只有一个嫡子,将来天下都是他的,将毓庆宫修得好些,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好好好,道理又讲不通了,逼她上大招是吧。
之前詹事府的配置,郝如月没跟皇上争。因为此时的李光地虽然受宠,却只是一个少詹士。
詹事府自有两位詹士做主。
而毓庆宫的装潢触碰到了郝如月心中的红线,她必须要争,于是原主附体:“皇上,臣妾又不是不能生了,皇上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来伤臣妾的心!”
说完硬逼出两滴眼泪。
见她流泪,皇上果然动容:“能生,能生,谁说朕的皇后不能生了。朕以后还会有嫡子,有很多嫡子。”
郝如月:倒也不必。
就事论事,郝如月不想再扯嫡子的事,转而问:“那毓庆宫的装潢,皇上怎么说?”
康熙看她一眼,无奈妥协:“毓庆宫就按前明的规制来,不准逾越。”
然后握住郝如月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给咱们的孩子留一点。”
恰在此时,太子正走到门口,听见屋内对话,转身就走。
“太子不是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吗?怎么不进屋?”跟在太子身后的小太监一个没留神,差点被忽然转身的太子踩到脚,忙追上去问。
因太子是皇后娘娘亲手带大的,与皇后娘娘亲如母子,所以太子过来并无人通传。
这也是郝如月特意交代的,坤宁宫向来如此。
除了两个小太监,阿林也跟在太子身后,他今日也想过来给皇后姑母请个安,代替家人问一声好。
哪知道太子都走到门口了,忽然转身不进去了。
太子见问也不理,疾行出了后宫才道:“汗阿玛与额娘独处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前朝事忙,皇上用过午膳就离开了。送走皇上,芍药向郝如月禀报,太子上午来过,却没进屋。
郝如月并没当回事:“太子长大了,懂的也多了。皇上在的时候,他知道避讳了。”
太子搬去乾清宫之后,脸上的奶膘褪去,逐渐显露出少年人的雏形。
孩子大了,懂的多了,想的自然也多了。
往常皇上在的时候,太子撩帘便进,无所顾忌。
直到有一次,太子跑进来时,正好看见皇上拉她的手,太子当时就涨红了脸。
自那之后,皇上过来的时候很少看见太子的身影。
“皇后娘娘,奴婢有些话,不吐不快。”
丁香说着给郝如月跪了:“从前娘娘的心都在太子身上,如今太子出阁读书,娘娘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孩子了。”
郝如月亲自扶她,丁香却不肯起来:“娘娘这些年在太子身上的付出,奴婢们都瞧在眼中。且不说皇上满意,便是太皇太后都说难得。”
紧接着话锋一转:“可太子毕竟不是娘娘的孩子。刚刚娘娘与皇上在屋中说话,正说到嫡子的时候,太子走到门口。大约是听见了什么,转身便走。”
当时丁香正指挥宫女换茶水,娘娘与皇上说了些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
抬眼看见有人站在门口,只一瞬便不见了。再看院中,正是太子。
莫说不是亲生,便是亲生听见那些话也会在意。
丁香虽然理解,却也有些心寒,所以才跪下劝娘娘抓紧生个自己的孩子。
刚才那一幕,松佳嬷嬷也看到了,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
太子兴冲冲地来,急匆匆地走,原来是听见了娘娘与皇上的对话。
此时此刻,松佳嬷嬷的感受与丁香一样,理解但心凉。
好几年过去了,皇后盛宠不断,却一直没有遇喜。反倒是那些不受宠的妃嫔,一个接着一个地生。
对于娘娘不孕这事,夏太医和胡院政给出的解释是早年亏空太多,需要进补。
至于要补到什么时候,没人说得清。
太子今年七岁,皇后娘娘二十七岁,过了三十再生不出,就很悬了。
所以松佳嬷嬷没有劝皇后生孩子,而是道:“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娘娘也说太子大了,有些话娘娘合该斟酌着说。”
比如毓庆宫的装潢,自有皇上做主,钱也是从国库出。皇上想怎么装潢便怎么装潢,皇后何苦跳出来做恶人。
这些年皇后的付出,她们底下人都瞧在眼中,可太子当时还小,未必能记得多少。
万一皇后娘娘不能生,日后少不得要指望太子,实在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搞得母子离心。
若是亲母子,也便罢了,往往没有隔夜仇。
可偏偏不是。
娘娘既是太子的小姨,又是继母,还是皇后。
皇上宠爱皇后,皇后生不出嫡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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