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发饰分为两部分,左右是以纯金为底,镶嵌各色细碎耀眼宝石的发簪,正当中为四翅六尾的镂空玄鸟金钗,巧夺天工的玄鸟口衔一颗硕大的半透明黑曜石,显得更加繁复华贵。
漆黑如夜的发丝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有条不紊地挽成更显端庄的盘发,加之各式钗环固定,让雪白而修长的脖颈毫无遮挡,显露无疑。
然而,再光彩夺目的妆饰都不过是少女容颜的陪衬,任何人在见到她的那个瞬间,都无暇顾及她穿戴的金石玉器,不能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哪怕一秒。
已经褪去了稚气的脸庞,正在肆无忌惮的释放它的美,逐渐明白世事复杂,却依然保有的纯真眼神,像只在黑夜中绽放的雪白优昙,像春日里一场铺陈的梦,像云雾笼罩之中投下的一抹如梦似幻的光,可遇而不可求。
她是水中月,镜中花,任何一个欣赏美的人都会沉醉其中的梦,几乎不应该在真实世界里存在的人,或许唯一能对这张脸无动于衷的人,只有她自己。夲伩首髮站:&9440;цyцshцwц10 y&9449; 逅續章櫛請到首蕟詀閱
忘机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复杂,未及笄的时候,即便用簪子挽发,也会披散一部分头发,在今天之前,只有在鬼谷那次如此盛装打扮过。
两张脸的模样似有重迭,却又有什么完全不一样了,从今往后,新创造的记忆覆盖了过去。忘机伸出手轻抚镜面,微微勾唇,镜中的她眼里出现相同的笑意。
即使是已经见惯了她容色的盖聂和嬴政,心智坚定如他们,也会因为那明艳妩媚,清丽绝伦的脸上偶尔出现的笑靥而失神。
“念念,只盼你以后日日都能有现下的笑容。”盖聂感慨,他的念念如今能够这样直白地表露出情绪,实在很好。
“除了该有的礼节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便是给你取字。”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嬴政眼里满是遗憾,又瞥了一眼盖聂,这是要伴着她一辈子的昵称,特殊至极,只能说是先来后到。
忘机眼角的余光瞥着盖聂,朝嬴政摇摇头,解释道,“道号既是名也是字,至于小字,师哥和——”话音有片刻停顿,纤长的羽睫轻轻颤动,樱唇微启,还是将话说完了,“和他一起已经替我取过了。”
在忘机话音完全落下之前,盖聂已经俯身将她揽进了怀中,手掌轻轻摩挲着光洁的脖颈,带着安抚的意味,他有意将话题引入别处,“本来习惯性地想摸摸念念的头,却只能碰到满头的珠翠,倒真有些不习惯。”
忘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不假思索地就要取下发簪,却被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阻止了。
盖聂知道怀里的人心思在什么地方,微叹一声,委婉道,“再留一会儿,让师哥欣赏一下自己的手艺。”这双生来就为了用剑的手,让敌人谈之变色,闻风丧胆,然而却被它的主人心甘情愿地用来替一个人洗手做羹,穿衣挽发。
旁边的嬴政则要直接许多,他不想让忘机沉浸在某些情绪中,幽深的眼神中带着炽热,用不容争议的霸道语气说道,“晚点我帮你拆。”他做不到盖聂这般细腻体贴,但就算不会挽发,解开不成问题。
盖聂了然地看向嬴政,只需一眼,便知道两边的如出一辙的想法,只不过这一回,哪怕对面是自己的王上,盖聂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眼神坦荡,依旧保持着让忘机倚靠的姿势,毫无额外动作。
忘机虽然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但无暇理会,因为…她在想一个人。如果没有离开鬼谷,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三个人一定在一起吧……可话又说回来,他们有不同的,甚至可能发生冲突的目标,所以分开也是必然的……她从不主动去想哥哥,原来不是因为不在意了,而是每每想到他那句恶心,都会觉得难过。
两个男人会因她出现意见分歧,也会为她瞬间恢复一致对外的立场,他们把她每一丝外露的情绪都尽收眼底。
盖聂是既欣慰又心疼,欣慰于忘机不再那么压抑自己的情绪,又心疼她的受伤。嬴政则是不屑中难掩些许怒气,对卫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也同样不满于忘机对他的惦记。
“一,你并未欺骗谁,只是有所保留,难道他们对你就没有保留吗?二,你不仅没有破坏流沙的行动,甚至助他们实现了最大目标。”嬴政冷哼一声,看得出十分不虞,“念念,没有你,我不会去韩国,韩非借不了我的势。没有你,墨鸦和白凤不会背叛姬无夜。流沙想要破局,何止艰难上百倍!想要除掉姬无夜,不知还要布局多久!”
所以根本没必要,也不值得为此感到内疚,嬴政心中是这么想的,只是对着忘机,到底还是没有舍得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但盖聂比嬴政更知道症结所在,他握住忘机的肩膀,眼神冷静且充满坚定,两者结合在一起,拥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直视着忘机澄澈的眼睛,“念念,看着我。当你为小庄挡下玄翦的必杀之剑时,就无需在乎他的任何回应,念念,这已经够了。”
生与死,乃天地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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