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云忱的那天,林云妙也跟着进宫,与刘国公家的公子一见钟情,亲事很快定下。
刘国公家有个嫡出的小女儿,不喜欢京城里头的花架子纨绔,从小就仰慕在战场杀敌的英豪。
她通过林云妙找上云忱,大大方方地倾诉爱慕之意。
亲上加亲是桩美谈,但皇帝最怕结党营私,特意将云忱叫来,问他的意思。
宋承弼也在场。
宋承弼知道皇帝想从中阻拦,但若是云忱有意,他会帮他说服皇帝……
谁知年轻的将军跪在下头,郑重地说边疆尚未平定,他不愿成家。
这是宋承弼向皇帝推托婚约时的说辞。
云忱照葫芦画瓢地说完,目光偷偷望向坐在一侧的宋承弼,眼神难掩敬仰与崇拜。
宋承弼低头喝茶,乌发随着动作在身侧轻轻滑动,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云忱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人都蔫了不少,答了皇帝几个问题后领赏离开。
不过这一次,宋承弼捕捉到了云忱的眼神。
那份敬仰并不单纯,其中裹挟了占有与爱意,宋承弼的心顿时乱了套。
可这么多年的隐忍,他已经怕到了极致。
宋承弼不敢问。
因为云忱哪怕有一丁点的沉默与犹豫,都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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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皇帝狩猎遇刺,重伤昏迷。
敌国得了风声,大军压境。
宋承弼让云忱带禁军留守京城,自己赶往边疆坐镇。
几次交手后,宋承弼摸清了敌方虚实。
最后一场对峙中,宋承弼中了对方的毒箭。
对方看见宋承弼落马,激动不已,又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买通宋承弼的手下打探虚实。
宋承弼将计就计,打开军帐,让军医进进出出,还让人去银城里四处打探懂解毒的郎中。
瑾王受伤濒死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宋承弼知道,敌将马上要按耐不住了,于是做好埋伏,耐心地等待。
还没等来敌军,先等来了个风尘仆仆的小将军。
带云忱进来的将士便是敌军耳目,宋承弼躺在床上没有睁眼,感觉到一只凉冰冰的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额头。
那份颤抖牵扯着宋承弼的心都跟着痛,心里焦急念着:我没事的,云忱,搭一下我的腕脉就知道了。
可小将军慌的很了,忘记了那些,跪在床边不知所措地喊他殿下。
好在流萤及时过来了,把将士叫了出去。
宋承弼立刻想要睁眼,却听到那哽咽的声音念了起来:“殿下,我来看您了……我其实,一直在看着您。”
“有些话,我以为这辈子都会烂在肚子里,可我忍不住了。”
“殿下,我敬佩你,仰慕你,把你当做目标追赶……更想靠近你。”
“我也分不清我的心意,但阿姊说……我是心悦你。”
“你当年救我回府,送我礼物,又在军营里处处护我,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
说着,小将军苦笑了一声,手离开了宋承弼的侧脸:“怎么可能呢。”
紧接着,宋承弼的手被握住。
云忱的内力一点点输送过来,声音不再发抖,变成了和自己一样沉稳可靠的调子:“殿下,你不会有事的。等你醒了,我也不会再说那些胡话。”
云忱用内力护稳他心脉后,将彭谷先给自己的丹药打开,送到宋承弼嘴里。
可昏迷的人不会吞咽,云忱迷茫地怔了下,想要去给他倒杯水来。
刚站起身,手腕就被紧紧握住了。
军帐里,就他们两个人。
云忱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寸一寸地僵硬起来,一时间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宋承弼看着他瞬间就红了个透的侧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放轻了语气道:“去哪儿?”
云忱:“拿……给王爷,拿水,喂药……”
宋承弼咽下药,唇角忍不住上扬,轻柔地提点他道:“云忱,我当初在军帐里喂你吃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云忱愣了下,那总出现在梦里的模糊场景慢慢清晰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上阵杀敌,病的浑浑噩噩。
但只要一喊冷,就会被人温柔抱起,唇上紧接着一软,送来清苦的药汤和甜丝丝的蜜糖……
宋承弼等不及了,拉他过来,亲吻他的嘴唇:“想起来了吗?”
云忱想起来了。
他的脸已经红了个透,心里不断哀求着宋承弼别说了。
别说了!
可宋承弼当他还没想起来,绞尽脑汁地提醒:“药很苦,拿水的时候,记得拿一块糖……”
话没说完,就被小将军摁在床上,抓起被子来蒙住了他的头,气急败坏:“别说了!”
被子底下,王爷的声音憋闷,委委屈屈:“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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