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内散步,让夜风吹走一身的燥热。不知 不觉,她又走到南宫沐风独居的院落,瞧着入口处上的题名——思君院。莫名地,她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当初原本只是打算来瞧瞧“他”就走,可 是如今不由自主地踏入宁静的院落,房门内微亮的烛火将孤单寂寞的男人身影映照 在纸窗上她终于忍不住心中冲动,飞跃上屋顶,悄悄搬开一块琉璃瓦,偷偷瞧着房 间内的男人——南宫沐风坐在桌前,对著烛火轻抚手中的玉钗,那温柔的抚触,珍爱怜 惜的目光,宛如手中之物是珍贵异宝,而不是一枝平凡至极的头钗。喂!快把头钗还给我沐风,你说我插这枝头钗漂不漂亮忽地,他像是想起 了什么,猛地将玉钗揣在心窝处,脸上满是痛苦。他哑著声音低喃。“君儿、君儿,你到底在哪里?你真那么狠心不见我”“唉!”一声低叹响起,南宫沐风浑身一震!这这声音是是“君儿!是你!你回来了是不是?”南宫沐风在房内四 处寻找,狂乱大喊。“为什么不让我见你?你快出来啊,我想你想得好苦”“为什么不出来?我知道是你,是你回来了”在房内找不到人,他蓦地冲出房 门外,在偌大的庭院里疯狂叫著。叶凝霜机警地趴在屋顶上。没想到只是心有所感的轻轻一叹,竟会让他听见,造成 他那么大的反应,那痴狂的神情和南宫璇口中所形容的冷静理智,永远值得信赖的南宫 沐风简直判若两人。瞧他呼喊娘亲闺名的痴狂模样,叶凝霜只觉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到底还是惦记 著娘亲,二十年来痴痴盼著娘回来与他团聚啊可这美梦却会因她身世的曝光而破灭 ,届时他若知晓娘亲已逝,将会多么的心碎?支撑意志的支柱一旦倒下,他将会如何呢 ?她不敢想像。也许,也许她不该回来,不该与他相认,就让他心存冀望,保有美梦的等著娘亲, 对他而言或许才是最好的吧?“你出来啊,就算只见一面也好,出来啊”对著夜空,他癫狂大叫,一声比一 声凄厉的声音,飘散在风中。疯狂的叫声没多久就惊醒了南宫府内的其他人。不多时,一盏盏灯火夹杂著纷乱脚 步声全往这儿来了。叶凝霜居高下望,发现一大群人直往这儿奔来,带头的就是南宫沐尧与南宫璇父子 ,心知再不走,等一下就无法脱身。于是,她悄悄地避开众人,迅速地往客房方向飞掠 而去。而思君院内的南宫沐风依然喊叫著,不放弃地在庭院内的每个角落找寻自己朝朝暮 暮想了二十年的人儿。一大群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他发狂四处搜寻的景象。“少、少爷,大老爷怎么会这样?”小喜吓傻了。她从小就被卖身到南宫府里,少 说也有十几年光景,从不曾见过大老爷如此失控的模样,今夜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南宫璇也很震惊。“爹,伯父他”南宫沐尧摆摆手,示意众人噤口。兄长这种模样他也只在二十年前看过一次,那一 次的伤痛让大哥至今仍未痊愈,只不知大哥今夜为何又是这般模样?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哥”南宫沐尧小心翼翼地走近他。“你在找什么?你告诉我,我好叫大家 帮你找”“沐尧,是君儿,君儿回来了!”南宫沐风猛力抓住他,狂喜叫道。“是她!”南宫沐尧一愣。“大哥你会不会弄错了?”“不!我没弄错!是她,我听见她的声音了!”见他不信,南宫沐风将他推开,对 著四周大喊。“君儿,你快出来,告诉他们我没听错,是你回来了对不对”瞧见他脸上的痴狂,南宫府里上上下下的奴仆都被吓坏了,这根本不是他们所熟悉 的大老爷啊!“爹,伯父到底在找什么?君儿又是谁?”南宫璇实在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到底是 谁能让伯父一瞬间变了个人?
“一个改变你伯父一生的人。”南宫沐尧叹气,再次走近兄长。“大哥”“我没听错!那是她的声音,我盼了二十年的声音!”不等他将话说完,南宫沐风 就恶狠狠地打断,表情凄楚又狂乱,似乎不许任何人打碎他的美梦。“我知道,我知道你没听错!”温言安慰兄长,南宫沐尧扶著他到一旁的石椅上坐 下。“你先休息会儿,我让下人帮你找去,人多找起来也快,一有消息就马上通报你, 你说好不好?”“不!我”“大哥,若她真回到府里,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人的。你稍安勿躁,坐下来慢慢等吧 。”他柔声道,像在哄小孩似的。直到南宫沐风点头后,他才转头对呆立一旁的众多奴 仆下令。“你们现在就去翻遍府里每个角落,只要见到陌生的女子,全部带到大老爷这 儿来。”所有下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找陌生女子?这南宫府里哪有什么陌生女子 ?“还不快去!”南宫沐尧怒叱。看见一向温和好言的二老爷生气了,大伙儿纷纷应声,连忙跑开,四处去寻人。平静的府邸顿时纷乱嘈杂,灯火、火炬充斥在府内每个角落,人人忙著寻找陌生女 子,可是随著时间流逝,回到思君院通报的消息听在南宫沐风耳里,却将他一步步推往 地狱。没有!没有!府内没有陌生人!这对他而言是多么残忍的宣告。直到最后一个人回来通报没有寻到任何人时,他终于忍不住弯下身,将脸深深埋藏 在双掌中,嗓音暗哑的说道:“难道真是我听错了”“大哥”看着他一向挺直的背脊垮了下来,南宫沐尧不知该如何安慰。“走吧!你们都走吧!”透过掌心传出的声音带著微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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