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顾不上萧阳警告或是刺人的目光,高高昂起头,隔着屏风,他也能看到顾明暖悠然又鄙夷的模样。
从来没有被任何女人如此嘲弄过。
太上夫人看了顾明暖半晌,幽幽叹一口气。
方才殷茹被顾明暖说了一通,不可谓不怨恨她,可是顾明暖说萧越的话,正是她想说,却不敢开口说的。
虽然顾明暖不得已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顾明暖,不妨碍此殷茹很欣赏她。
当然殷茹的欣赏于否,顾明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话她也只会对萧越一个人说,因为这些话也是前世她想说,由始至终无法当面对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萧越说的话。
为她前身的懦弱,妥协,而又无能为力。
顾明暖没有理会萧越,轻轻抚摸腰间的玉佩,她能说出憋了两辈子的话,不是因为她多厉害,这个机会是萧阳给她的。
倘若她不是嫁给萧阳,今生怕是依然如前生一般,哪怕心里很急了萧越,也只能在暗暗的报复过去。
哪有今日的痛快?!
“我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顾明暖仿佛能感到玉佩的主人此时带给自己的包容和纵容。
萧阳微微低头,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了。
有什么说什么?不就是她说得都是实话?
萧越听到……气死又能如何?
小暖又没有说错。
萧阳淡淡的说道:“倘若知交都似萧越和镇国公主,知己良朋还会存在意义?伯牙和子期也不会被千古传诵了。”
“不,他们会被生生羞辱的再气死一次。”
顾明暖适时的插嘴,屋中的萧焱等人纷纷掩嘴而笑,既便无声,萧越还是感到心头似针扎一般的疼痛,脸庞宛若火烧。
“好了!”
太上夫人到底还是疼萧越的,狠狠瞪了顾明暖一眼,“就你话多,男人的事,你个内宅妇人知道些什么?别听风就是雨,跟个长舌妇似的败坏镇国公主的名声,你可是越儿长辈,别人说她,你也要维护他的体面……”
“婆婆见谅。”顾明暖一翻眼皮,眨着清澈纯然的眸子,“镇国公主对萧越的情分,那是昭然若揭,只要眼睛没毛病,不管男女都能看得清,男人的事,我的确有些不大明白,可是殷氏还是萧家的媳妇,萧越还是有妇之夫,不避闲不遮掩同镇国公主往来……儿媳实在是做不到维护萧越的体面。”
太上夫人竟然无言以对。
萧焱媳妇等人更是暗自给燕王妃鼓掌,她们都不喜欢殷茹,但是她们都是做人征妻的,看到殷茹这般的下场,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万一哪一天,她们人老珠黄被丈夫嫌弃没用,被休回娘家,她们也会希望有人能为自己说两句。
她们是没有燕王妃的胆量,鄙夷萧越的品行还是做得到。
“儿媳更加做不到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顾明暖直接站起身,向目瞪口呆的太上夫人福了一礼,“倘若一直是萧越和殷氏的事,儿媳妇就不在这白白耗功夫了,省得儿媳这样的直爽脾气,听到不和儿媳是非观的话,再出言让萧越难看,让您再为一个孙子辈的无信无意之徒生儿媳妇的气,万一您气坏身子,耽搁您修养,那可真是儿媳妇的罪过。”
“小婶子,您不能走。”
殷茹出声阻拦顾明暖,太上夫人站在她这边,给她的帮助也很有限,顾明暖许是会帮她一把?
即便不能帮她,也不会帮着萧越。
此时她已经顾不得给顾明暖看笑话了,顾明暖一走,萧阳肯定也会走,这屋子里的人都算上都压不住萧越一人。
别看萧焱承袭静北侯的爵位,始终萧焱的根基尚浅,不是萧阳震慑着,萧越早就抢回爵位了。
“我不喜欢萧越,也未必喜欢你。”
顾明暖甩了甩帕子,轻轻松松躲过殷茹的纠缠,直率的说道:“以前我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老天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过恶的人,别以为人死了,你就不会有报应!”
饶过屏风,顾明暖看都没看依然维持着半跪姿势的萧越,“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无论你们是和离,还是你休妻,或是殷茹由妻变妾,沦为侍奉太上夫人的奴婢,还是你们依然是夫妻,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只需告诉我一个结果就是,下次再开祠堂,改写萧家家谱时,也不过是让王爷多加一笔罢了。”
本来是极为轰动的事,在她口中仿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她睡觉,吃饭来得重要。
无视!
这就是赤裸裸的无视!
萧越感觉脸庞更热,心口插进的钢针更痛。
他为何执意休掉殷茹,不惜设计殷茹和别的男人幽会,往自己头上戴上一定绿帽子?
还不是为凭着镇国公主的实力同萧阳抗衡?
顾明暖给他的感觉是,萧本就没在意过他。
他就是一只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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