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杀人者说你他妈的快拿起武器,快点动他妈的手吧。别磨蹭了,快点动他妈的手吧。
我的左腿已经睡着了。我看见几个黑人和更多的黑人,他们合并成一个黑人,最后根本不是黑人。一个穿蓝衣服的光头男人坐在我床边上,揉着脑袋,揉着他亮闪闪汗津津的浅棕色脑袋。他的衬衫是海军蓝的。他在向后靠,压得我的左腿睡着了。盯着天花板,阿历克斯·皮尔斯。数一数灰泥上有多少条沟槽,寻找耶稣。耶稣找到了。寻找十字架。寻找意大利,寻找一只鞋,寻找女人的脸。床边的男人,我操,枪,他有枪,狗娘养的有他妈的枪,他在挥舞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对准我,对准他的太阳穴,他要像海明威那样扣扳机了,他为什么要溜进我的房间自我了断,狗娘养的,我才不要当你的观众,基督在上,别他妈开枪,把脑浆洒在我的干净床单上,不,脏床单,他妈的土渣,他妈的遍布精斑和阴毛的床单,但这是我的床单,我不想要你把他妈的鲜血和脑浆洒在上面,天,他不打算自杀,他要对我开枪,他要开枪打死我,他妈的心脏你别乱跳,他会听见的,谁也不会听见别人的心跳,不,他能,他会听见的,我操我操我操,他在转枪玩儿,枪吊在他手指上,他是牛仔,这是他的六发左轮,正午,双虎屠龙,孝义他妈的双全,至少我会死得像个真正的牙买加人,不,不好笑,他妈的不好笑,去他妈的,我今天不想死在今天,我他妈不想死在今天啊,别转枪了,你他妈不是狗娘养的独行侠,弄得好像你刚拿起磨旧了的《枪手民谣》,牙买加每家每户都有这张唱片,我今天不想死在今天,不希望我老妈孤零零地站在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机场领他妈的棺材,或者更糟糕的,走遍金斯敦贴“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失踪者?”的海报,上迪克·卡维特节目谈她可怜的儿子和牙买加该死的官僚机构,他们不肯帮助她,这是个阴谋,对,就是阴谋,至少也在掩盖真相,也许夺走她儿子的只是极度无能,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做了什么事,她搬山填海也要查明真相,就算警察、总理甚至大使连动动手指都不肯,我会成为报道的主题,她会成为被其他孩子嫌弃的憔悴老妇(在执着于一个幽灵之前,她曾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妈),剩下与她作伴的只有香烟和查明真相的使命。她还会上《六十分钟》节目,继续上卡维特访谈,然后被所有人渐渐忘记……我不知道然后会怎样。
耶稣基督,让他离开吧。求求你,我闭上眼睛,无论你要我闭多久都行,等我睁开眼睛,他就已经走了。要我祈祷吗?我会祈祷的,我向上帝发誓。向上帝发誓。向你发誓。唉,去他妈的。我不会琢磨天堂是什么样子。谁他妈会做这种事。我反正不会。我要对他说,假如你此时此刻杀了我,我会盯着你的眼睛,只要你活着,我就会在你的脑海里作祟。我发誓我会他妈的永远纠缠你,连驱魔术士都只能看着你说,该死,孩子,谁也帮不了你。我会带着操十字架的琳达·布莱尔和操阿米蒂维尔杀人狂的妹子一起来找你,我会割掉你的一块大脑,让我们三个住进去,然后我们会像癌症似的从里到外吃掉你。我他妈会纠缠你到死,狗娘养的。我会让你在教堂里尖叫魔鬼落在我身上了,我会让你瞎眼,操自己的姐妹,我会让你无论走到哪儿都自言自语,因为只有你和我知道你在和我说话。我会带着你从堤道开进海里,但你不会死,因为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活一百年,否则我怎么纠缠你,每次你洗澡我都会在镜子上写我的名字,有一天你会在天花板上看见“准备去地狱舔ji巴吧”,我会摇晃你的床,让你胳膊肘发痒,你不得不使劲抓挠,所有人都会来找海洛因,狗不愿意接近你,因为狗能感觉到有阴魂住在你脑袋里,所以你最好转过去,你最好立刻站起来,走出这个房间,否则我向上帝发誓我会那么做。我会的,真的会。
电话响了。
他吓了一跳。
我吓了一跳。
转到一半的枪失手落地。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弯腰捡枪,踢他,踢他。
踢他后背,再踢他后脑勺。
翻身,跳下床——他抓住我的脚。
他妈的放开我,他妈的放开我,他在爬。
拳头,他抓住我的手,不肯放开。
拉掉床单,尖叫——手扼住我的喉咙。
捏。我涨红脸,越来越红,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是一大团炽热的红色。咳嗽,咳嗽,手掐住我的喉咙,挤压喉结,他不在乎,我没法挥拳,没法踢腿,抓挠,抓挠,他甚至懒得阻止我,挠他的面颊,挠他的脸,他拍开我的手,仿佛我是个娘们儿,他妈的娘们儿,咳嗽,他坐在我胸口,我没法呼吸,我没法呼吸,老虎钳,耶稣基督,他抓住我的右手,好像我是个傻乎乎的小婊子,一个傻乎乎的婊子,真是个傻乎乎的婊子,我是个傻乎乎的婊子,没法动弹,按住我的脖子,脑袋灼痛,脑袋要爆了,脑袋发昏,黑暗,不,我要告诉她,告诉她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会离开我,操他妈的人生镜头随时都会开始闪现,先放松双脚,先放松双脚,至少让尸体被发现时显得挺平静,操他妈搞什么,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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