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恐怕还不到二十。那女子泪水涟涟,一把抱住曹操大腿哭道:“大人救命吧!我不是何苗一家,乃是大将军的儿媳啊……”
“你说什么?”吴匡也愣了。
“小女子尹氏,嫁与大将军之子。我夫身体羸弱,数月前宦官作乱,我夫因惊亡故。小女子无所依靠又身怀有孕,只得依附舞阳君过活啊!呜呜……”她说罢便泣不成声。
曹操对吴匡怒喝道:“你听见没有?难道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也对得起大将军吗?”吴匡悔恨不已,怅然落座。曹操轻轻推开尹氏手臂,对董卓深深一揖:“董公,此女乃大将军儿媳,又身怀何进之孙,您如今毁了舞阳君一家,她无所依附。在下恳请董公厚待此女,若能将其送归娘家,也算是告慰大将军在天之灵了。”
“你倒是有情有义。”董卓欣赏地点了点头,“此事好说!”
“还有,这些良家女子不可做赏赐之物,还请……还请您将她们放了吧。”
董卓倏地收住笑容:“哪有这么多穷讲究?你也真是多事……真他妈扫兴!算了吧,把她们都带下去。我看今天这个宴就到这里,列位大人还有将军们,都请回吧!”
西边诸人这半天光景一直提心吊胆,闻此言如逢大赦,赶忙纷纷起身告退。却有伶俐仆人为每人都裹了一包财货,或是翡翠珠玉,或是金银器皿,不要也得要。刘表等勉强接受,双手高捧,缓缓退出;至于淳于琼,早就喝得烂醉如泥,是刘勳将他背出去的。
曹操也要告退,董卓却道:“你不要走!我还有话与你说。”
过了一会儿,东西两边的人已走光。仆役也将残席撤去,扫去地上污垢,熄灭多盏灯火,退出去时又将大门掩好。偌大的厅堂上,只剩下曹操与董卓、吕布、田仪。
幽暗的灯光下,董卓的脸越发显得阴森可怖,如野兽一般。他瞪着凶恶的眼睛,打量曹操良久,才道:“你是曹腾的孙子吧?”
曹操听他直呼祖父的名讳甚是不喜,但又知他是个粗人口无遮拦,便低声应了声:“是。”
“我董卓之所以能出人头地,靠的是已故张奂老将军的提拔,这你知道吧?”
曹操连连点头。
“而张老将军当年可没少得你祖父的恩惠啊!”董卓所言不虚,昔日梁冀当政时期,张奂之所以有机会建立军功,也赖曹操祖父曹腾的美言。“还有,我凉州在孝顺帝时,有一位战功赫赫的刺史种暠,也是你祖父推荐的吧?”
曹操有点害怕了:董卓进京之前,我曾推荐种暠之孙种劭前去阻拦,他是不是要因此事处置我?
哪知董卓面色凝重,语重心长道:“你曹家对我凉州武人有恩呢!”曹操听不出这是好言还是恶言,只低头道:“不敢当。”
董卓摆摆手,走到他面前:“你可知道,身为凉州之人,要想出人头地要受多少苦吗?朝廷何尝视我们为子民啊!自光武爷立下规矩,凉州之人不得内迁,把我们当做贱民。故而张奂立下平羌大功,不求升赏,只愿籍贯内迁弘农,为的就是子孙不再受欺压、不再受战乱之苦。你明白吗?”
曹操有些动容,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在与谁讲话,赶紧低头道:“蒙董公训教。”
“我凉州子弟为抗外敌,所以世代习武,出了多少能征惯战之人?可是朝廷不加重用,提拔的却是那些百无一用的高门子弟,都是他妈的绣花枕头!”董卓气愤不已,“带兵之人没上过战场,还算什么厮杀汉?你倒是个好样的,当年敢带三千人出关解围。”
“那一仗赢得侥幸了。”曹操实话实说。当初平黄巾长社一战,他领兵赶到之时,皇甫嵩已经纵火突围。
“宛城之惨烈,难道也是侥幸?”董卓早将曹操的底细摸清了。
“唉……”曹操长叹一声,“昔日这一仗,死伤无数惨烈至极,我所带之人几乎折尽。”
“这就是你跟那些人不一样的地方,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你见过尸横遍野的景象……”董卓拍拍他肩膀,话锋一转,“我也打过黄巾贼,但是我败了。我一辈子只吃过两场大败仗!”
曹操倒也起了好奇心,斗胆问道:“两场?那另一场呢?”
“那是在榆中,被北宫伯玉的人马困在河边。我坚闭营门受困数月,眼见粮草殆尽士卒投敌,就差他妈的来宰我了。”说到这儿董卓闭上了眼睛,似乎对当时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当时我营里有个小参谋,他想出一个主意,叫我假借捕鱼为名拦河修堤。等堤修好后,我们虚插旌旗,渡河而逃。等北宫伯玉的人马发现,我们把大堤一毁,早就逃远了!”
曹操连连点头:“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好计策,当赏!”
“那还用你说?献策之人名唤贾诩,如今已是都尉,正在助我女婿牛辅驻扎陕县,日后我还要重用此人。那榆中之败是我以寡敌众孤军深入,却也输得心服口服。但是在广宗败给张角,却他妈的叫人窝火!”
那是光和六年(公元184年)的事情。当时曹操正随朱儁、皇甫嵩在汝南奋战,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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