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招入太学当个童子郎,以后再慢慢栽培嘛。”曹操说罢,别有用心地看了看王朗、华歆,“他们的父亲生前都为老夫出过力,我当然不能亏待喽。”
王华二人这半天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朝廷的局势远不似孔融预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曹操不受任何约束。一个小小从事只要他喜欢就可以提升为都尉,汉室天下的侯位由着他封,即便是太学都可以随便往里塞人。简而言之一句话——谁对他曹某人好,谁就能升官发财;反之似边让那等有才而不能为其所用的,杀了也不能让别人用。
一切都看清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华歆矜持微笑默默不语,王朗二目空洞不置一词。曹操见他们已然服气了,又把话往回收:“二位也无需多虑,朝廷百废待举,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前日荀令君信上说,地方课税租调之法不妥,这就是财政大事,还有钟繇也在想办法安定关中,此亦事关大局。二位大人回去后多帮他们参详参详。老夫在外面打仗,朝廷就多多仰仗列位了。”
“蒙公信赖。”华歆受制孙策多年也算有心得,起身作揖道,“《中庸》有云:‘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我等用心效力朝廷,其他无问也就是了。”
“嗯,华卿不愧谦谦君子,这样很好。”曹操挺满意。
王朗也站起告辞:“曹公军务繁忙,我等不便再搅扰,尽快回去协理政务,多为荀令君出谋划策。”
“甚好。此处河工要紧,恕老夫不能远送了。”
“不敢不敢……”华歆与王朗手拉着手,踩着棉花一般下了土山。曹操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笑——拥彗折节有利有弊,用好了可以天下归心,用不好也会招致毁谤,经过这番开导,他们应该不敢与孔融尿到一个壶里去了。
他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忽见郭嘉与荀衍慌慌张张跑来。郭嘉年纪轻,在前面连蹦带跳喜形于色;荀衍乃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在后面嘘嘘带喘,跑得上气不接下去——什么事叫这素来沉郁的老家伙这般着急?
曹操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猛然站了起来:“袁绍出事了?”
“恭喜曹公!贺喜曹公!”郭嘉乐呵呵蹦上山来,“刚刚得到消息,袁绍死啦!”
“是吗……”曹操倏然一阵轻松,但不知为什么,轻松过后竟还有一阵淡淡的悲凉与失落。
“千真万确!”郭嘉笑得跟朵花一样,“而且河北臣僚废长立幼,以其三子袁尚继承大将军之位。这个未经大事的孺子岂是曹公您的对手?哈哈哈……”
曹操茫茫然望着远方,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袁绍年轻时的音容笑貌仿佛就映现在滔滔河水之上。荀衍隔了半天才气喘吁吁跑过来:“袁、袁绍……死……”
郭嘉拍着他肩膀道:“我都说完了,您歇歇吧。”
荀衍一屁股坐倒,白了郭嘉一眼:“你这小子……”荀家在河北有些关系,这情报乃是他弄来的,却叫郭嘉听说后抢了先。
曹操捏捏眉头定定神,似乎毫无兴奋之态,冷冷道:“出兵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在下知道!”郭嘉脱口而出,“需拿掉广陵太守陈登!”他简直就是曹操肚子里的蛔虫。
荀衍却道:“陈元龙治理广陵并无过失啊?”
这叫曹操怎么回答呢?陈登确实没有过失,但他太不让人放心了。昔日他背叛过吕布,又与刘备相处融洽,且颇得广陵百姓拥戴,更重要的是他手握一部分兵马。有野心、有智谋、有人望、有兵马,这种人岂能不防?现在要大举北伐,万一陈登背后造反可就不妙了。
郭嘉知道曹操羞于开口,替他对荀衍解释道:“后院堆了把柴禾,虽然未必会着火,可总要防患于未然吧。”
都是精明人,道理一点就透。荀衍点点头,但脸上仍显忧色:“但是陈登不好动啊,以前令君想要调他入京,广陵百姓差点上万民表!”
曹操早有主张:“改东城县一带为东城郡,迁任陈登为东城太守,叫他离开广陵。另外陈矫、徐宣是他的左右手,再给毛玠通个气,征辟此二人入幕府为掾,剪去他的左膀右臂。”
郭嘉提醒道:“先前刺史严象已死,若再调陈登离开,防御孙氏还要再选一人,扬州刺史可还缺着呢?”
提到前任扬州刺史严象,曹操对此人甚不满意。他赴任扬州以来几乎是脚踏两只船,一边向朝廷歌功颂德,一边向孙氏卑躬屈膝,实在不堪其任。最后死于庐江李术之手,曹操私下也觉他罪有应得,不过看在他是荀彧举荐的面子上,不说出来罢了。如今另择接替者,可要精心挑选了。曹操闭目沉思,把曾在幕府任职的掾属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半晌才道:“刘馥曾在扬州避难,规劝袁术部下投靠于我,此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而且是沛国相县人,与老夫是半个同乡。就派他接任荆州刺史吧……友若兄,你现在就去给令君写信办这几件事。”
“诺。”荀衍这口气刚喘顺溜,又领命下山。
“火速修书到徐州,叫臧霸、孙观、尹礼他们继续攻打青州,牵制敌人兵力。再命钟繇密切注意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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