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知是前阵著凉、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抑或有其他原因,南宫庆话说到一半,又是哼了半天,也不见接续。“生意是生意,婚姻是婚姻;连你也赞成琉璃应该配给古家那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小子啊?”回拒这桩名利双收的婚姻,南宫老太爷知道不少人惋惜,凭古家在江南的财势,唉!可惜。“兰儿临走前才留这么一个女儿给我,我哪有不疼自己的女儿的道理?”南宫庆手负背,在园内走来走去,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啊,你哑啦?”老太爷半抬起头,眼里发出异样光芒。“上个月,古家把在咱们诚记对门的古厝大翻修一次,里里外外几十个厢房全改做铺子,贩卖他们批发的各中货品,小到柴、米、油、盐,大到珠宝、瓷器,当成他们信义庄回馈乡民的行动,全都用批发价出售。爹,你倒想想看,我们的生意好不好?”
老太爷心里一击掌,真是有志气!古家这个做事老不安牌理出牌的小小子,就是中用得让他刮目相看,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有脑筋!看来这一回琉璃不嫁他也不行了。老太爷猛吸口手上的旱烟管,凝视著儿子“那你倒好,躲在这里逗鸟,怎么不争口气给我看,到诚记去跟古家那个小小子打对台,还亏你活到四十几岁的一把年纪,就会让街坊邻居看笑话,知道咱们拼不过他。”“我哪还用坐在那个帐台上?早被吵死了!”南宫庆掏掏耳朵,快被这个老当益壮、七十有八的老爹烦死了。“吵?怎么回事?”听出儿子的话中有话没那么简单。“还不是全镇上的大小店铺的老板,全来找咱们的讨救命!”嘿!这可稀奇,老太爷不明就里“我们自己都自顾不瑕了,哪有闲钱借他们周转?”“周转?他们哪要这个!”用嘴巴呼气,南宫庆拐弯抹角,就是不明白地对老爹说明状况。“话说清楚!”看儿子说话支支吾吾,老太爷心上不禁心头火起。“还不是我们拒绝古家提亲的这档事,大家都认为古家不好意思冲著我们的诚记茶坊来,便连累了镇内的店铺都要喝西北风!现在只要信义庄内有专卖的铺子,镇上的人都不会到其他地方买,要不是咱们的茶坊也兼品茗的事,搞不好我们诚记连一只麻雀也不会上门!”“呵!古家这小小子!”不知是批评还是赞美,老太爷口中低呼著古灵的呢称,眼中流露著异样的目光“咱们还是跟他们批货?”“是啊!信义庄的船只、马匹跑遍南七、斗六,十三省的茶叶,不跟他们拿货,跟谁拿?而且价格也从没跟我们调过!”南宫庆心里着急,他实在不懂老爹在盘算什么,干嘛把一个上门的财神往外送,古家的财势连宫宦世家也不敢轻视,这门姻缘对琉璃和南宫家来说可是好得不得了,多少人想攀都攀不到!“品质怎么样?”老太爷可不胡涂,绝对不会把孙女的终生和生意混为一谈。“你不要看到古家的信义庄眼睛就亮起来,当年叫你娶了苹儿,这会儿搞不好你也像古灵这么能干的小小子,现在还用愁要不要‘卖’女儿?才刚行完笄礼就赶著来要,琉璃不嫁他行吗?你倒说说这几年除了古家,又有哪一户好人家敢上门提亲?光看到古家做生意的霸气和财气,吓都吓跑了,谁敢?我也只是想刁难这个小小子,想看他有几分本事来要我们琉璃,你倒替他紧张起来了?”被老爹抢白一番无法反驳,南宫庆才像泄了气的球一般,屈身坐在石凳上“咱们从小就没片瓦可盖屋顶,要不是古大哥拉拢我做生意、学管帐,我现在也还是个考不上进士的穷秀才罢了,哪有今天的诚记可以料理?苹儿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南宫庆什么都靠他拉拔,凭什么跟他要苹儿?苹儿秀外慧盅、小家碧玉,来咱们家也不嫌咱们穷,正好!当年的事又有什么好提的?我也不是贪古家的财势,又不是没穷过!只是古家要琉璃,是看得起咱们,古大哥也不在了,难得他们还一直念著当年的情份,对咱们照顾到现在古灵也是咱们从小看到大的,除看不见,也没什么缺点”“我才说你一句,你倒有一堆话回我?”老太爷斜睨著儿子。南宫庆闷不吭声,家中几乎都是老太爷决定重要大事的。“价格没调、品质照旧、货色还是照样齐全就可以让咱们落到这种田地,古家那个小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和琉璃的事,我会再合计、合计!”爹,你的意思是“南宫庆没精打彩的样子全不见了。”咳!我再合计、合计!“也不说清楚,老太爷点点头,回身走出宜情园。或许吧,南宫家办喜事的时候应该是到了。”琉璃!琉璃!你看看我拿什么来了。“人未到、声先到。一个梳著双鬟譬、身穿浅绿色百褶裙的豆蔻少女,左手拎著一个不大不小的蓝色布包,右手提著锈裙,七手八脚地直往琉璃表姐住的玲珑阁里面冲。”小声点,行不行?我的筑君姑奶奶?“一双白皙的玉手缓缓地掀开了门前的珠帘,迎面而来的便是张细致、纤巧的鹅蛋脸,那双娇憨而无邪的瞳孔里漾著浓郁的笑意,衬著她一身粉紫色的百褶裙,更把她温柔、贵气的身影凸显得更为动人了,难怪自从及笄之年起,楼外的男人便对她趋之若骛。真是一代佳人!嘟起嘴,席筑君可不依表姐的管教了,还噘嘴道:”这不行、那不行!赶明儿老太爷许了古家的亲事,咱们名满全江南的古大庄主把南宫姑娘要了去,在洞房花烛夜时,咱们的南宫姑娘还是会指点她的夫君:‘不行、不行,爹爹没有告诉我可以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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