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景:“那你是怎么想的?”
林序秋踌躇道:“阿景,按照江上青现在的状态,也活不了多久了要不就别杀他了,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对于林序秋的话,离景倒是有几分赞同。
江上青再这样下去,恐怕活不过这一月。
可是他的圣旨早已下了。
天子之言,怎可随意更改?
“阿景,要不你随便找个死刑犯,冒充江上青斩首,再将江上青押去别处的天牢,眼不见心不烦罢。”
离景犹豫了片刻,“可是”
林序秋立马拽住他的手,讨好地晃了晃,“阿景你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他真的看不得这一幅画面。
江上青是有罪,是有错。
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哥哥爱的人。
——他实在忍不下心。
“你啊”
离景反手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外走,“你就知道我舍不得拒绝你。”
林序秋微微一笑,“谢谢阿景。”
离景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做声。
江上青被秘密押去了离京周边的另一座城市——唐宿乡。
对外,所有人都以为,江上青已经死在了离京。
至于尸首,则被随意葬在了离京郊外的山坳之间。
一个平平常常的午日。
顾淮之左手提着一个小巧的行囊,右手提着食盒,走进了山坳,在那座坟前停下了脚步。
随后,他将酒菜摆到墓碑前。
看着墓碑上江上青的名字,顾淮之伸出手,缓缓抚了上去。
“上青我来陪你了。”
顾淮之收回手,倒了杯酒,摆在墓碑前,“我说过,你若死了,我便守在你埋骨之地陪你,至少你不会再孤单了”
“上青,干杯。”
顾淮之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了酒杯中。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喝下了那杯酒。
“这酒怎么”
顾淮之忍不住啜泣起来,“这酒怎么这么苦啊”
他抱着墓碑,崩溃地哭出声。
直哭的浑身痉挛,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顾淮之不知道自己在墓碑前坐了多久。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哥”
顾淮之恍然回过头,“序秋”
林序秋穿着常服,只身一人站在树旁,“哥”
顾淮之抿了抿唇,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快彻底黑下去了。
林序秋垂下头,踱步走到他面前,搀着他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哥,你现在原谅江上青了吗?”
顾淮之看着他,缓缓摇了下头。
“哥”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顾淮之抽噎着,“从我离开江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一分一秒不在想他。”
“他不在我身边,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是空的,只是一个躯壳在这世间行走,轻轻一碰,就会粉身碎骨。”
“恨他的人很多,但爱他的人,只有我。”
顾淮之接过林序秋递上的巾帕,双眼无神地道:“阿序,他只有我了。”
林序秋也红了眼眶,“既然这样,你当初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顾淮之苦笑一声,站直身子,“这么晚了,你还在宫外,不合规矩。序秋,你该回去了。”
林序秋咬着唇,“哥,江上青没有死。”
顾淮之霍地瞪大眼睛,“什么!?”
“他在唐宿乡的秘密监牢中。”林序秋深吸一口气,全都吐了个干净。
“自从他进了天牢,就每日都处在浑浑噩噩中。”
“牢头说,他每天都会哭着喊你的名字,还会拿头撞墙,每撞一次,都会说一句‘淮之,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走’”
“他现在狼狈的不像样子,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哥,他若再这样下去,活不了多久了,你真的不想再去最后见他一眼吗?”
林序秋一口气说完,之后便静静地注视着顾淮之的神色。
顾淮之怔怔地看着他,久久都没有开口。
“哥我之前本想着,让江上青受到惩罚,但却没有想到,他自己就能将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
林序秋顿了顿,心口发堵,“不知道为什么,总归我现在是心软了。”
“我甚至希望你能去看看他,就当做死前的最后一面吧”
顾淮之忽然开了口:“序秋,你”
“你就当做江上青已经死了,你只是去唐宿乡看个朋友吧,这样你心里应该能好受些。”
林序秋这一番话,让顾淮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能久久地看着林序秋。
林序秋却扭过头,放开了手,朝着树丛间走去。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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