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啪的一声轻响,整盘棋局的局势陡变。
孟椿盯着这大变的棋局看了一阵,默默抬起眼睑,看着对面的俑人梧。
俑人梧却还冲他笑:该你了。
对着那样一个满是和气的笑容,孟椿却想将手里的棋子直接摔过去。
暗自瞥了一眼边上坐着的孟彰一眼,孟椿终于将大半的心思收回,真正专注于这一局脱离了棋谱的棋局中。
见孟椿收敛,俑人梧面上虽不显,心情却好了许多。
不必太过客气,你且只管叫他椿祖就行。他对孟彰道。
听见俑人梧的话,孟椿心里的气就顺了许多。于是他手里原本已经有了确定位置的那枚黑子就被换了一个位置。
也就是你了孟椿抱怨了一句,落在孟彰身上的目光却带上了明显的笑意,你阿祖说的是,不必太过客气,唤我一声椿祖就行。
孟彰乖顺地点头,果真就唤了一声:椿祖。
孟椿听得眉开眼笑,一时顾不上棋盘上的局势,从袖袋里摸了一阵子,翻出一个盒子来。
那盒子打从孟椿袖袋里出来以后,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俑人梧看见那盒子的质料和样式,脸色动了动,有点似意料之外,又似并不惊讶。
盒子打开,露出里头装着的东西,却是一把玉质细腻、刻繁枝茂叶大树的玲珑玉锁。
孟椿将玲珑玉锁取了出来,递给孟彰。
你既唤我一声椿祖,那我做人阿祖的,也该给你一份见面礼。他道,只拿那玲珑玉锁当寻常,这锁还算是有些妙处,便给了你吧。
希望它能护你一护。
孟彰有些犹疑。
他不傻,不会真信了孟椿这套糊弄小孩儿的说法。
旁的不说,只那一把玲珑玉锁上的刻纹,就是他们孟氏一族宗房嫡系的郎君才有了。孟彰是孟梧的血脉后辈,虽然也是孟氏嫡支,但却不是孟氏宗房嫡系。
这把玲珑玉锁他拿着,是有点出格的。
孟彰看向了俑人梧。
收下吧。俑人梧对他点头,目光随后就转向了孟椿,反正这把玉锁是你椿祖他拿出来的,万事都有他摆平,你怕它什么?收下就是。
孟椿对俑人梧那明里暗里的要求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也是点头,同时将手里的玲珑玉锁又往前送了些,就差直接塞到孟彰手里了。
孟彰到底是将那玲珑玉锁接过来了。
玲珑玉锁一入手,便有一道灵感落入孟彰心中,叫孟彰知晓了这把玲珑玉锁的妙用。
这把玲珑玉锁
锁的是魂体,是心念,也是气机,是气运。
孟彰垂了垂眼睑,将玲珑玉锁送入了袖袋之中。
见孟彰将玲珑玉锁收了,孟椿就将目光转开,紧紧盯着棋盘上的局势,眼眸里隐约有流光转动,似乎正在衍化着什么。
任是谁瞧见了,都得道一句棋痴。
俑人梧见得孟椿这副模样,先是怔了怔,眼角余光瞥了眼侧旁专注看着棋局的孟彰,也就回过味儿来了。
好样的,居然真是想要在他的血脉后辈面前那他当垫脚石!
俑人梧眸光一厉,也不觉伸出手去,在手边的棋篓子里拣出一枚黑子来。
带着莫名锋锐、仿佛将前方一切阻挡尽数劈开的气势,俑人梧啪的一声,将黑亮玉润的棋子给拍在了棋盘上。
棋盘之上的棋局,风云再变。
啪啪啪,在那一声声接连响起的棋盘敲击声里,棋盘之上,黑白双方开始爆发了激烈的冲杀。
一旁的孟彰看着看着,不禁渐渐入迷。
到一盘激烈厮杀的棋局终于分出胜负,俑人梧手里拿着一枚黑子,幽幽地看着对面满意笑开的孟椿。
孟椿全不在意俑人梧的目光:今日这一局,是我赢了。
是啊,是我输了。俑人梧将手中的黑棋放入棋格子里,承认了这一场棋局的胜负,棋局开始时候就落了一点差距,后来虽然是我率先变阵,也还是慢了
孟椿似乎就没有听出俑人梧那句话里的意思,还笑着点头道:下次开局的时候再注意些,就没有这么多漏洞让我抓了。
俑人梧看着孟椿,面上笑容如同面具。
偏孟椿还在那里极有感触地慨叹道:棋局也是人生,再最开始时候就该谨慎,日后的道路才不会那么的艰难
俑人梧眼角余光瞥着旁边的孟彰,见孟彰的心神似乎还停留在棋局的局势变化之中,未曾注意到孟椿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心里的那口闷气才弥散了点。
他又看了孟椿一眼,直接伸手去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你午时说近来太忙,到我这里来躲一躲清闲。现在茶喝了,棋也下了,你享了足有半日的清闲,是不是该回去了?天色都不早了,我可不想等会儿你府里的几位管家抱着卷宗书信往我这边跑。
孟椿听着,脸色渐渐变得沉痛。
我说梧族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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