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喜欢他。
只是喜欢?孟彰不是很死心。
孟显看了他一眼。
孟彰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什么也很喜欢,不过是孟显最后的、固守的倔强而已,顾瑾和孟蕴,是真的两情相悦。
怎么就有这般深厚的感情了?孟彰问,他们两人也没认识多久啊。
两年,是没多长。孟显说,但事实就是,阿蕴认定他了。
阿蕴认定他了
孟彰眉眼低垂,很是丧气的样子。
孟显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孟彰:放心,在阿蕴心里,我们也还是那般重要的,只不过是多一个顾瑾做家人罢了。不是甚么大事
不是甚么大事?
孟彰幽幽看了孟显一眼。
话倒是说得轻松简单,怕就怕背后的真相和事实会痛心到叫岁月都无法释怀。
但孟彰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这孟蕴与顾瑾的所有事情,都还只是孟彰自己的猜测罢了,没有实证,也不知道具体,他如何能说得出去?
希望如此吧。
孟彰点点头,他索性将这件事放下,转而问起其他。
大兄和我的修行都还算顺利,孟显不瞒着孟彰,虽然我们的修行进展比不得阿蕴和你,但也一直在往前迈进,你很不必担心我们。
孟彰也没料想孟显会突然这样说,不由得愣了一下。
孟显对他笑:总是要面对这件事情的。
孟彰上一次入他梦中来是他刚突破阴神境界出关,那时不论是孟彰还是孟显的事情都不少,便只挑了紧要的事说了。
但现在,正如孟显所说的,总是要面对这件事的。
孟彰缓慢地点点头。
孟显稍稍调整了坐姿,让自己更放松一些。
大兄和我都曾谈论起这件事。说起来,我们也不曾想过阿彰你的修行会这么迅速的。
孟显笑了笑,目光从远处收回,对上孟彰的视线。
孟彰抬手,亲自给孟显斟了茶水。
孟显将那茶水接过来呷饮一口,才继续。
你也知,我素来是没什么野心的。
不论是家族中的权位,还是自己的修行,都是。
相比起一呼百应,相比起登临绝巅,孟显从来更愿意似这般闲适地坐在家中,享受一日的松散随性,然后在掌灯时候同家人坐在一处享用晚膳,又在那之后坐在一处叙话
他不贪心,但或许,也太贪心。
别人只求自己圆满,他却更愿意家人与他一同圆满。
孟彰点头。
他信孟显的话,也信自己的修行进展没有在心理上给孟显留下什么阴影。
而大兄孟显想了想,又笑说,大兄虽然生来就是长兄,总惦记着要照看我们,但其实他也不觉得作为弟弟的我们就得要跟在他的后头。
他从不会这样拘束着我们。
孟彰再点头。
但我们仍然还是很苦恼。孟显说,目光回到了孟彰的身上。
孟彰迎上他的视线。
阿彰你和阿蕴的修行进展太快,将我们做兄长的两个抛下,我们两个便是再有心,到那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们怕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反而还得要由你们两个来保护我们呢。
孟彰没有插话,继续听着。
所以这十余年来,大兄和我都很勤奋。孟显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诚然,大兄和我依旧还没有成就阴神,跟你修为差距拉得更大,但我们这些年的修为增进比之更早以前,可是要快了不少呢。
而且孟显说着,在这梦境之中就给孟彰捧出了一盏古拙的油灯来,我们的法脉阳明观这些年发展得也很顺利。
油灯的灯盏里沉着一节深、形如琥珀的灯油,但那灯油之中却漂着数百颗赤红的火星。
孟彰原就是这茅山阳明观中的开山祖师之一,如今又有孟显特意捧出来给他细看,这灯盏中的表象又如何能瞒得过他去?
是以只一眼他就明白了,这灯盏就是茅山阳明观的法脉道香,灯盏中沉积着的形如琥珀的灯油则是法脉的气数,至于那灯油中沉浮的火星,也不是其他,正是如今茅山阳明观法脉中真正入了道的弟子。
单就一道开山不过才十来年的法脉来说,这般的发展已经是很喜人了。
即便茅山阳明观一脉背靠着阴世天地里的诸位阴神神尊,能有这番成绩也很是不易,足见这些年来孟昭和孟显的用心。
孟彰又看了看孟显手上的那盏油灯一眼,也低头,同样捧出一盏油灯来。
他手中的这盏油灯从形制来看,跟孟显手上的那盏几乎一模一样,差的是材质,也是灯油和里头的火星。
孟彰手中的那一盏油灯,灯油不过是稀薄的一线,水也似的,远不及孟显手上那盏油灯里的灯油厚重粹明。至于那灯盏里的火星,就更别提了,都不及两指之数。
比不得,完全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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