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亲口说,父王曾经是个很好的皇帝。无论是母后,臣子,狼骑,他的子民都这样认为。”
尼禄说着说着,声音蓦地变轻,几乎像在喃喃自语,
“所以,他作为一个好皇帝的时间,其实比他作为‘疯帝’时要长几十倍……是不是?”
“是的,尼禄。”叶斯廷说,“而他最好的时候,也必定比你想象中好几百倍。”
他先一步把尼禄从秋千上抱起来,慢慢拢进臂弯里。因为尼禄有个一瞬前倾、又克制坐直的小动作,而他早知道这是尼禄很想要一个拥抱的暗示。
他抱着尼禄摇摇晃晃,然后低头吻他的额头和脸颊,结果尼禄一抬手,很强势地丢掉他的单片眼镜。
然后还拽着蔷薇怀表的链子,迫使他的脑袋下移到自己踮脚能够到的地方。
“……偶尔还是尽量别用丢的,陛下……我的备用眼镜其实不太多……”
他们熟稔地接吻。
漫长的冬季早就已经结束,王都星系进入了第二年的春天。
两人接吻的时候,风把他们头顶的树枝吹得沙沙乱响,于是纷繁的树影就在两人身上摇曳生姿。
“尊敬的宰相阁下。根据你交给你的皇帝陛下的孕囊检测报告,再下一次易感期,你就该要正式履行你的职责了。”
“是的,陛下。”
叶斯廷亲吻他的侧颈,眼神里全是温柔的爱意,“我必然不负您所望。”
王都星系公转进入盛夏星区,尼禄正式得知自己已经受孕。
他拿着腺体检查报告,很新鲜又很好奇地读着,然后眼尖地注意到推算出来的受孕时间——等反应过来以后,他的耳根便慢慢变红了。
易感期的正常间隔为40-46个自然日,他与叶斯廷的关系基本也遵循这样的规律:40-46个自然日的和睦君臣,7-10个自然日的缠绵爱侣。
但上次易感期结束后,叶斯廷再度进入圣山执行勘探任务,并且又有30多天杳无音讯。
尼禄日常处理政务、巡视领地、训练oga向导,在夜深人静时阅读叶斯廷的信件,对这样长时间的分离似乎完全习以为常。
只是某天夜深,白狼骑正要准备熄灯离开,脚步却在门口顿了顿。
他回过头,对尼禄说:“小殿下,负责监视各个港口的狼骑,今日刚向我发送了星系行程监视报告。我注意到其中圣山勘探组乘坐的星舰编号,今早已经从德尔斐出发,或许稍后就会抵达王都。可能宰相阁下认为这个时间点会打扰到您的休息,所以才选择向王都隐瞒了跃迁时间。但我觉得,您可能会想要更早知道这件事。”
尼禄微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关掉眼前的光屏,并点了点头:“噢,我知道了。”
白狼骑也点点头,并准备把卧室的门关上。
但思忖片刻,他还是重新走进房间,拿出一套尼禄的出宫常服,加上一件足够厚的便装外袍,一并搭在床边的椅背上。
“陛下,虽然冬季已经结束,但夜间气温仍然很低,如果您打算出行,请务必要注意保暖。”
尼禄又愣了一下。
他还是没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注意保暖,只得又回应:“好的,阿列克谢。”
白狼骑放下衣服,就轻手轻脚退出卧室了。
尼禄钻进被子,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但——等等。
他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大脑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卡厄西斯皇室在王都地下,建立过上万条密道,而这些密道的路线和方向,也只有卡厄西斯和狼骑才知道。
那么,对自己断联30多天的配偶实施一次恶作剧,似乎也像是只有他能拥有的一项特权。
不知道当对方深夜归家,开门就发现皇帝陛下在里面等他,是否会惊得连单片眼镜都摔碎在地板上?
他越想越觉得很可行,毕竟他从小就喜欢突袭二皇子的寝宫,并将此当做一个乐此不疲的游戏。
盘算再三,尼禄果断从床上坐起,就开始利落地穿衣服。
披上搭在椅背上的外袍,他直接推开卧室墙壁的画像,顺着暗门进入密道中。
卡厄西斯的dna密钥本来就可以调阅所有密道的路线图,因此尼禄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前往宰相府的方向。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在密道里前行没几分钟,就被他的狼骑截住了。
“陛下,用小型穿梭艇会更快些。”
狼骑们似乎早就在此等候,但他们并没有说是谁的嘱咐。
穿梭艇在密道里快速飞驰,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已经抵达宰相府下方。
可是进了庄园,尼禄发现宰相府大门紧锁,窗户漆黑,完全不像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尼禄:“?”
与此同时,正在寝宫周边巡逻的白狼骑,对着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影,长长叹了口气。
“晚上好呀,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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