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驯依言闭上微微张开嘶气的嘴。
林衍心里闷得不行,“你少装,我刚才没用力。”
祁驯点点头,“血要滴下去了,地毯很贵的,我去厕所……”
“去个屁,不准去!”林衍把人抓起来,祁驯脸上挂着两条小指粗细的血流。
从他的眉骨上落下,顺着鼻梁的阴影往下。
林衍没心思欣赏祁驯特意为他表演的“茶艺”,抓着人就往外面带,“去医院。”
祁驯却挣脱了林衍的手,“我不用。”
林衍皱眉,“你想干什么?又想威胁我?要跟我一起去见江律的父母?”
祁驯见他这时候都还想着见江律父母,心凉了一片。
他似乎……
没有机会了。
祁驯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威胁你。我是说,我自己去,你跟冷总走吧。”
他当真不纠缠,拿上自己的外套就走了。
林衍站在原地,看他低着头往外走,低低骂了声,“奥斯卡欠他一个绿茶金奖!”
他快步追上祁驯,伸手想拉一下他胳膊,抬手却又放下,只说,“去医院。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祁驯站在原地,想起林衍第一次决绝的跟他分手,是因为他一面安慰林衍,他和江许没有什么。
可江许一个电话,他就要抛下没有安全感的林衍出门,去和江许见面,还要“筹备订婚”的事情……
祁驯眼前血色渐浓,他知道林衍和江律之间没有什么,可是……
可是林衍在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想的人是谁呢?
祁驯笑,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痉挛,“自作孽。”
林衍倒车到他面前,“上车。”
祁驯没动,他看着对面降下车窗的冷女士,轻声说,“不用管我。”
林衍差点想给他再砸一个窟窿出来,“祁驯,我最后再说一遍,上车!”
祁驯摇头,固执地退开两步,转身走了。
林衍坐在车里,双手抓着方向盘,长长吐了口气,闭上眼缓和自己的心跳。
他自认脾气好得不行,可祁驯总能让他破功。
“扣扣。”
车窗被敲响。
林衍侧目,是祁驯。
他降下车窗。
祁驯递上手机,“昨天我不小心带走了你的手机,对不起。”
林衍接过来,随意扔在中控台上。
祁驯笨拙地道歉,“我,我想明白了,我以前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
“你要是跟我重新在一起,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会时刻担心我要抛弃你。”
林衍心脏酸涩。
这就是他最恐惧的事情,破镜无法重圆,裂痕永远存在。
也许祁驯只是出去应酬,身上带了点香水味回来,他都可能会疑神疑鬼。
他不想自己变成怨妇。
祁驯深吸一口气,“但你放心,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我……”
林衍看着他。
祁驯侧过身,他做不到看着林衍的眼睛,林衍的脸,说出那样的话……
林衍问,“你怎么样?”
祁驯说,“我放弃。”
天边流云坠落,不声不响,却轰轰烈烈地砸向寂寂的青山。
“阿衍?”
“林衍?”
“林衍!”
“小吴,过来把人拖出来送医院!”
林衍眨眨眼,努力聚焦视线,可是眼前怎么都是模糊的。
他推开人,“妈,我没事,我回去休息一下,你别管我的事情,先把冷瑜弄好,我……我回去了,您路上小心。”
他胡乱的叮嘱,转身抓着铁门,一步一步往里走。
关上门后,他闭上眼,眼前一切都清净了。
……
祁驯走进大楼,走过电梯,爬上二十五楼,站在挂着“荣舟心理咨询室”牌子的办公室外。
他抬手敲门,门内沉稳的青年声音传来,“请进。”
祁驯推门进去,把荣舟吓了一跳,从办公桌后弹起来,“你被堵了?!”
祁驯摇头,“今天下午有客人吗?”
荣舟从柜子里找出绷带,开玩笑说,“祁总给我八位数年薪,我还能接别的客人吗?只为祁总服务,今天突然来,是想要跟我聊点什么?”
祁驯任由他给自己的脑袋清理干净,裹上扎扎实实的绷带。
祁驯说,“给我做个催眠。”
荣舟挑眉,“你的爱人不是回来了吗?还做催眠?”
祁驯没说话。
荣舟习惯于祁驯的沉默,这四年里,他尝试了无数种办法开导祁驯,想要引导祁驯,但都失败了。
唯有一个引导成功了,还是祁驯自己写下的。
——他会回来爱我的。
荣舟不清楚他的爱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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