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我不满意?”
“俺……我,我没有啊。”牛铁柱及时收住口癖,将“俺”换成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讲话?”曹晓乐捂住胸口,泪水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呜咽着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话都说给外面的人了?”
“没,没人啊。”牛铁柱脑袋晕晕乎乎的,自己咋就在外面有人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聊天!”曹晓乐恶狠狠踢他一脚,“哐”一声脚就磕在了桌子腿上,人没踢到还把自己弄伤了,疼得他眼泪汪汪,“疼……疼死了,你还不和我说话……呜呜呜……”
牛铁柱连忙蹲下来给他“呼呼”,心疼死了:“俺……我……我哎呦,俺就是觉得自己说话忒难听,每次换个说法又累得要死,想着不能说‘俺’不能说‘恁’,想久了脑瓜子痛,索性就不说话了。”
“俺说话,俺说话,俺以后不纠结这个了。”男人跪在地上,一双粗糙的大掌轻轻揉捏曹晓乐有些红肿软绵的脚,“老师都说了,孕期脚啊、小腿啊都会水肿,恁刚刚那一下是不是撞疼了?”
曹晓乐听到他这话、看到他体贴的动作后更伤心了,牛铁柱多好啊,哪个混球这么说他!
方言多可爱啊!
城里人想听还听不见呢!
他捧着肚子呜咽:“有人说你说话难听了?谁说的?我去揍他!”
曹晓乐气得把脚从牛铁柱手里抽出来,饭也不想吃了,午觉也不睡了,就想为自己家的大臭牛讨个说法。
他举起餐桌上的黄油抹刀,觉得不安全又换成了锅里的大汤勺,振臂挥舞大声质问:“你说!谁说你坏话了!”
牛铁柱一抬头,我滴个乖乖,老婆满眼怒火,整个人呈现一种诡异的战斗姿势,一手叉腰一手举勺,就差举着旗子替自己讨伐了。
“老婆老婆,恁放下抹刀……放下勺子!没别人,俺自己觉得不中……”男人一手夺汤勺一手按住站起身的曹晓乐,大声解释:“俺觉得自己忒土了,想改改……”
“改什么改!”曹晓乐抬手在臭牛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心疼又生气,“我允许你改了?”
这男人,肯定是自己想东想西想歪了!
“没有没有!”牛铁柱连忙摆手。
“不许改!你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你!听懂没有!”曹晓乐凶巴巴说,“我喜欢你,你也要爱自己,懂不懂?!”
“懂!俺都懂!”牛铁柱抱住老婆,心里涌起阵阵暖流,自己真是想岔了,老婆根本不讨厌自己的口音,老婆他超爱!
1
曹晓乐再一次从梦里惊醒。
米白色的睡衣被汗水浸湿,微微隆起的胸脯不停起伏,曹晓乐剧烈喘息,一呼一吸间口干舌燥,身上盖的空调被仿佛有千斤重,心砰砰直跳,他掀开被子,将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
梦里的场景熟悉而又陌生,追债人满脸横肉,曹晓乐跪在地上抱着肚子求饶,家里的彩电被棍子砸出了一个窟窿,餐桌上的白色陶瓷碗被人摔了个粉碎,吃了一半的番茄炒蛋落到地上,黄色与红色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眼泪糊住了眼睛,他头晕目眩。
在梦里,曹晓乐哭喊着求他们放过自己,上次被揍后胳膊上的青紫疤痕还没有消掉,几秒钟后后背上也传来了火辣辣的痛,他护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红肿眼睛四处找寻手机的位置。
给牛铁柱打电话,对,要给牛铁柱打电话。
他在茶几地下看到了屏幕破碎的手机,趁催债人不注意,他快速俯下身子捡起手机,抱着手机就往卫生间跑,一边跑一边给牛铁柱打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嘟嘟声响起又落下,门背后是催债人的叫骂,踹门声仿佛就在耳畔,曹晓乐无助地眼泪直流,两只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给牛铁柱打电话,可男人就是不接,他就这么活脱脱被吓醒,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曹晓乐伸手摸了摸,丝质床单滑腻柔软,遮光窗帘效果很好,屋内一片漆黑,身侧的牛铁柱睡得很沉,还发出小猪一样的哼唧声。
这里没有人威胁他还钱,没有人举棍子砸抢,牛铁柱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是安全的。
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新换的水果手机屏幕平滑,就连手机膜都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现在是凌晨的两点十三分,曹晓乐关掉发光的屏幕,深深叹了口气。
被追债的那段日子时间太长、太黑暗,牛铁柱能帮他处理掉与高利贷有关的烂事,可内心的恐惧只能靠他自己消除。
曹晓乐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宝宝,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成为一名勇敢的爸爸。
曹晓乐怀孕五个月以后,他渐渐开始不再做有关于高利贷的梦了,一名穿着黄色小碎花裙子的女娃娃走进了他的世界。
小姑娘长得漂亮又可爱,有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有甜滋滋的笑容,声音软软糯糯的,学东西很快,总能伶牙俐齿的和牛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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