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他要做货郎,姜青禾其实还没那么赞同,可他说开家杂货铺子,她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
将两袋东西靠在门边,她打开院子的门说:“开个杂货铺子我觉得成,好些老人走不到镇上,家里缺了酱和针头线脑的,都要人捎过来,有时候筏客子没记住,又得等个三两天。有个能行方便的地方,东西齐全点,大伙都愿意来买的。”
“俺都想好咋做了,”王盛兴冲冲地说,但他忽地又垮下脸来,抖抖自己的袋子,“再不把皮子卖出去,俺眼下穷的一个子都没了。”
本来这次的皮子进价就贵,哪怕姜青禾出了钱,他自己也掏空了十几两的存蓄,要是再不换出去回本。
啥杂货铺,今年指定是没影的事情了。
“你不是去盯皮客了,他们回到皮毛栈了没有,”姜青禾走到旁边的屋子里,看堆在桌子上的羊毛,翻看时问他。
说到这个王盛就来劲了,“回来了回来了,昨儿个就回来了,俺瞅他们收的羊毛也不多,估摸着还要再收一批的。”
“明儿个去不?”
“去,早点去,羊毛先带几张,其他放到我的铺子里,能谈成到给钱再全部卖出去,”姜青禾手下摸着顺滑的皮子,她虽然没见过皮客,但对他们的印象属实不太好,毕竟连一向认为好人多的牧民提起他们来,也总要骂上几声的。
第二日,两人先去铺子里放了皮子,再各拿着两张钉在木板上的羊皮到了皮毛栈。
这座三楼高的木制客栈外头,或蹲或站着好些人,头上带着毡帽,旁边是放在车上团成卷的羊皮,一摞摞,那股羊膻味和芒硝的刺激性味道隔着老远都闻得到。
王盛自来熟上去跟里头走出来的汉子闲聊,“大兄弟,今年皮子行情还成不,一张皮子卖了几块砖茶?”
“呸,啥行情好,”汉子骂了好几句粗鄙的脏话,又往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后,才舒坦点说:“俺那样好的皮子,他们说俺这种老羊皮,太老了,三块砖茶都懒得给。”
他气得要打人被轰了出来,在他们养羊人的心里,老羊皮袄子可是顶顶好的,虽然羊毛剪过好多茬了,羊皮的手感有点粗糙,可是内里厚实又结实,做袄子穿身上特别暖和。
好些人请毛毛匠做袄子,都不要啥羔羊皮,特意选这种老羊皮,他谁都没卖,就想着皮客今年给的价格高,留着卖给他们。
结果还被羞辱了一顿,汉子越说脸胀得通红,在他把一整卷羊皮抖出来给大伙瞧的时候,姜青禾也趁机摸了一把皮板。
她揉了揉,确实是很好的老羊皮,羊毛是糙了点,再搭点料子做件长袄子,保暖特别好,哪怕姜青禾有了不少皮子,这种皮子她仍旧很心动。
可是按她的价来出,这种起码得十块砖茶,好几两,她舍不得。
王盛摸了皮子后悄悄跟她说:“外头传的这么好听,结果还是改不了这个臭德行。”
他说完,旁边也有不少人嘀咕起来,有一个老头说:“啥玩意,这老羊皮只给三块砖茶,得麻眼病了,给出这个价来。”
“那俺的老羊皮更没有指望了,就说往年都是这个德行,咋就今年转性了,合着这个死样子。”
王盛听了大伙说的,他皱眉,如今他已经不像当初进皮作局那样战战兢兢的,而是想,到时候皮客要是只给两三块砖茶,他该咋骂人才解气。
姜青禾倒是不觉得价格会太低,据她打听来的消息,皮客并不喜欢保暖的羊皮,爱羊皮裘和羔羊皮,手感为主。
又说了会儿话,两人走进了皮毛栈,这个日常供大伙买卖皮毛的地方,味道并不好闻,骚腥气漫漫,四处可见羊皮,屋顶到处悬挂下来一张张皮子。
通往二楼的木质扶手上,也搭着很多皮毛,姜青禾一手拎着钉板,一手悄悄摸了摸羊皮的一角,边角的皮板都很光滑,更别提羊毛,毛发卷长顺滑,比她手里的要好得多。
通往皮客去的二楼一连都是这样的好皮子,估摸着有二十来张,王盛说:“这皮子够好的哈,咋就挂这里哩?”
姜青禾此时很想翻个白眼,人家这皮客心眼多多阿,从进来就给人下套了,打心理战呢。
要不是这里有人经过,姜青禾真想掰开来好好给他说说,这么好的皮子难道很多见吗?明明摆摆就这样随意挂在这,就是想给来卖皮子的瞧,我这好皮子多的是,你拿着比这还差的皮子来卖,我好心,肯定给你收了,价就得短上一点,毕竟他这好皮子太多了。
姜青禾敢肯定,皮客就是这个套路,只要比这些挂在扶手上的皮子差一点的,一定会狠狠压价,还得打感情牌。
她提起十二万分的心来,手上握着板子,走上了二楼,那有一个很空旷的过道,几个带着狐狸皮帽子的皮客正在挑拣一个老头的皮子。
穿着貂鼠皮袄子的胖皮客嚷道:“这还心黑阿,你咋不去瞅瞅,俺挂在下头那皮子,那些俺都瞧不上眼,勉勉强强收了,挂在那晾晾。你这皮子更差了,冬皮都还差点的货色,俺给你五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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