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小两口多恩爱。”三婶子葛慧萍道。
“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才是顶要紧的事儿,还有老三家,你们赶紧留个后。”李老头的粗嗓子跟拉锯子一般,抽多了旱烟便得了个烟嗓。
李老三不吭声,他自小胎里不足生得个头矮小,不如大哥能赚钱,也不如二哥有一把力气能干地里的活儿,连个儿子都没有叫爹失望。
李家人又是因为李老头的话不欢而散。
柳小文将李修延扶进屋再出来的时候,外头的人都散了。
想到相公的腿,她的心又揪在一起了。
如果有药就好了!
如果有钱就好了!
“咚咚咚!!!”
突然玉佩就响起了心跳一般的声音。
吓得柳小文后退几步,果然心跳声就变轻,她又前进几步,心跳声又响了起来,她走到玉佩跳动得最欢快的地方。
是院子里的一块土地,黑黝黝地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葱种着。
“咚咚咚!!!”
玉佩又响起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柳小文伸手攥着白玉,心想这是亲娘留给她的东西,总不至于害她,再说这是李家也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吧。
她随手就捡过了搭豆角架子用过的木条,对着地里就刨了起来。
“奶!奶——”
第5章 一贯钱的风波
冯玉梅被蜜蜂蜇了在屋里躺着,李老太也没闲着,正在灶房里摘着水芹菜呢,就听到柳小文的叫唤。
这阿延媳妇嫁过来,家里倒是热闹许多。
“哎,来了!”李老太拍拍围裙就起身过去。
只见柳小文拿着个竹片挖了好大的一个坑,坑里躺着一个木桶,沾满了泥,木头在泥里埋着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柳小文那脏兮兮的手已经开了木桶盖儿。
李老太一看木桶里面的东西,眼睛都亮了。
一个铜板、两个铜板、三个铜板、数不清的铜板。
“我这眼没花吧,老头子,老二,老三,你们都出来瞧瞧啊。”李老太笑得都合不拢嘴,露出侧门牙的豁口,弯着腰,高兴地拍着腿。
“咋,捡到钱了啊!”李老二是最先出来,他是个敞亮嗓门,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李老太急忙就去捂住他的嘴。
李老头已经去仔细地看那个装铜板的木桶了。
“咋,老头子,这钱能不能花啊?”
“当然能,这木桶就是早几年的式样。地买的是崔仁家,人家卖了屋都不住村里,咱们家挖到的就是我们的了。”李老头看完后道。
只要不是陪葬的东西,咋个不能花了。
“是阿延媳妇挖到,我看她就是个有福气,这刚过门咱家树上就掉下个蜂窝,现在又挖出来钱。”
李老太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说。
李老二也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是有福气!”
“老三家,数数多少钱。”李老太看着挖出来的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若不是弯不下腰,她早自己数了。
葛慧萍是个话少,就蹲着数起钱来。
“正好一千个铜板!”
“那,那么,多!”
冯玉梅刚听到了李老大喊的那声捡到钱,就风风火火地从屋里跑出来,甩着两个被蜜蜂蜇得红肿的嘴唇子,高兴地道。
说着默默地伸出了手,“这田……放公,公中管。”
“给你能,公中不是刚进账卖蜂窝的六百个大钱嘛。再说了这钱是阿延媳妇挖到,白捡的钱一定要花掉,这钱就去给阿延媳妇添置两件春衫。”李老太伸出手“啪”地拍在冯玉梅的手心,痛得冯玉梅缩回了手。
“不,不用,我带了衣裳的。”柳小文不想乱花钱,这钱应该用在正途上。
李老太怜爱地看了她一眼,她哪能不知道。
柳小文带来的嫁妆就一件破棉袄,还有一件洗得发白的衣裳,再就是她身上这件打补丁的红衣裳了。
“再往家里割条肉,就这么定了!”李老太拍案道。
冯玉梅又呜呜呜地想说啥,被李老大给拽走了。
“阿延媳妇,走,奶带你去县城买春衫去。”李老太乐呵呵地就牵着柳小文的手,见她是个这么有福气,更是生出亲近之意。
雨伞村离县城近,也就五里路。
到了县城里将那一千文钱换成整,因着有些店家不愿意收零的。李老太要带柳小文去买布做衣裳,柳小文的脚不肯往那布庄里迈了。
“奶,我想给相公买药治腿。”柳小文认真地对李老太道。
生怕她不信,她还加了一句,“真的是可以治好的。”
李老太泛灰的眼里露出慈爱之情,摸着柳小文的脑袋道,“阿延媳妇有些事儿你不晓得,所以你也别怪你二婶子。就阿延那腿已经花了三十两银子,将家底都掏空,隔壁县城的大夫,老远路的也请了有五六个,都说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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