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公子吗?
姜泠点了点头。
薛才瑾面上浮现过一道失落之色。
今日季扶声来,还是与她说开办画馆的事。就在昨日,他刚在南金街低价买下了一处楼馆,二人今日便是要庆祝此事。
这些话,姜泠自然不会与薛才瑾这样一个外人说。
见对方要走,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唤了句等等,转身跑回房间。待折返回来时,姜泠手里头已然多了一个小香囊。
薛大哥,这个你收下。
见状,薛才瑾喜不自胜:姜姑娘,这是
姜泠道:前些日子你说家中有蚊虫,这个香囊,可作驱蚊之用,你平日挂在身上,可防蚊虫叮咬。
香囊里传出些香气,似乎是草药,却比草药更清冽好闻。
薛才瑾嘴角咧到了耳根,连忙将其收好,道了声谢后便离开了。
姜泠将他送出庭院,转身回到屋内。
桌子上,已摆了好酒好菜。
季徵一见了她,微微扬唇。男人依旧一袭青衣,唇角边挂着温和的笑意。
姜老板,吃菜。
姜泠不会喝酒。
只抿了一口,便辣得说不出来话。
季徵浅笑着,给她倒了杯水,话语中带着责备,声音却依旧儒雅温和:不会喝便不要喝,还非说为了庆祝画馆开业。若是喝醉了怎么办,女孩子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姜泠辣得双颊飞红,连连道。
季老师说得是,季老师教训得是。
季徵无奈,摇了摇头。
酒过三巡,姜泠差不多也吃饱了。二人规划了下日后画馆的发展,正说着,对方忽然提起一个人来。
上次在伊君楼赎回的青楼女子,十七娘。
姜泠右手微顿,抬起头。
正见着对方微垂下眼,他似乎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行走江湖,不便时常带着她,如若她想留在江南,还要劳烦你帮我照顾照顾她。不过你无须担心,我会留下充足的银两,她的脾气也很好,你应该会喜欢她。
姜泠与季扶声认识了这么多年,在她的印象里,对方从未求过自己什么事。
他更不像是因为色相,在秦楼楚馆一掷千金的人。
姜泠依稀觉得,季老师与这位十七娘子之间,似乎有什么故事。
她回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季徵曾为她挑选过胭脂。那个时候自己曾问过他,对方无意提起过,他也曾有喜欢的女子。
说起这名女子,他的声音很淡,语气中隐约有哀伤的情绪。
季徵说:她亡故了。
看出了姜泠眼底的疑惑,男人却再未言语,他斟满了酒觞,又将其间的酒水一饮而尽。
姜泠想要去拦:季老师,您少喝些。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徵。
在姜泠的印象里,季老师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
他像是江南的一道雾,温和,缥缈,清淡,面上鲜少看出来什么情绪。
而如今
他微垂着湿漉漉的眼睫,兀自喝着闷酒。
她想要去抢过剩下的酒水,对方竟一下子将酒壶抱住。姜泠没了办法,只好坐在原地,不等她再度劝出声,耳畔传来极轻一道叹息。
季徵抱着酒壶,坐在她的正对面,声音忽然放远。
在很久之前,我曾喜欢过一名女子。
认识这么久以来,季徵头一次与她提起过往之事。
提起往事,他的声音也是轻轻的,淡淡的。有轻风拂过窗牖,将他的衣袍吹鼓了些。
男子道:
她叫水盈盈,比我小上三岁,与我一起在一个小渔村里长大。
她是他见过最善良、最天真烂漫的女孩子。
他性子安静,喜欢写诗,喜欢读书,喜欢画画。可对方却是个闲不住的,她性子活泼,向来不喜欢这些,却也能按捺着好动的性子,在他读书画画的时候陪着他。
季哥哥,这个字念什么?
季哥哥,我的名字怎么写呀?
你教了我三遍,我还是不会可不可以再教我一遍嘛
小姑娘很喜欢围着他转,很喜欢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季哥哥,你别画这只鸟儿了,它不好看,你快画我。
季哥哥,你怎么这么喜欢画水呀。我也姓水,你画画我,好不好?
水盈盈捧着脸,坐在他的对面,笑弯了一双眼睛。
每当这时,季徵都会轻轻咳嗽两声,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季哥哥,你脸红了哎。
小姑娘忽然凑上前,少年鼻尖顿时拂至一道清香,一转过头,唇角与她的鼻尖擦过。
季徵犹如雷击,僵硬地坐在原地。
却不曾想,面前的小姑娘竟心一横,一闭眼吻了上去。
她的声音很软,唇角更是香软。
少年紧攥着画笔,忽尔一下,手里的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