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
姬世宁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前,缓缓开口,“陛下驾临,该是有好酒相迎,你看这十年蜇冬,如何?”
十年蜇冬,十年啊……他们相别,也整好十年。
姬世豪沉默的同他坐下,似乎想起什么,四处看了看。
“在找猝夜吗?你放心,他没来。”
意外的回答令他眼里闪过惊讶,姬世豪抬眼看他,变幻的神色仍有几分狐疑。
“陛下敢孤身赴会,我就不敢独自相迎吗?”姬世宁似笑非笑的斟了一杯早已备好的蜇冬酒,仰头饮尽,把杯底朝他亮了亮。
姬世豪犹豫的拿起酒杯,迟迟没有饮下。
“怕我下毒?”
“对……”
“不错,我确实下了毒。”
“……”
姬世豪纠结的看着他,竟一时无言。
对面的人低头又倒了一杯酒,细细品道,“甘洌醇香,确实好酒,只可惜……心境不同了。”
“砰!”姬世豪用力掷下空酒杯,又给自己连斟两杯,一口气悉数喝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迟到的人,当自罚三杯,那是他们曾经的约定。
酒入愁肠,回味无穷,姬世豪叹谓一声,这才敢抬眼正视对面的人。
“我不是说,我下了毒吗?”
姬世豪抿了抿唇,没有接他的话,开门见山道,“你引我来,究竟所谓何事?你不怕我……”
“抓我?还是杀我?”姬世宁不以为意的笑笑,平静的面容并无波澜。
姬世豪感觉整个人都无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笃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算拿他怎么办……
“我引你来,你却独自前来,怎么,就不怕有埋伏?”
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破解了他在奏折中留下的暗号,就马上冲动的赶来,不顾后果……
“皇兄,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也不计较你在宫中……对我做的事……”作为一个皇帝,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说出这番话,该是很大度了,可姬世豪仍是心虚,原因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你忘了我说的,此次回来为的什么?”
“你……你当真认为杀了我,或是假扮我,就能得到王位?”
“呵!”姬世宁两手撑着桌面,缓缓逼近他,“谁说我想要王位了?”
姬世豪偏过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屏住呼吸沉默了一会,直到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才低声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一开始我就说了,报仇啊,可你忘了我的仇人并不止你一个。”突然,姬世宁钳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用笃定的语气问道,“你打算出兵金华?”
姬世豪猛的睁大双眼,神色几变,从震惊到警惕,“你……你从哪里知道的?”
姬世宁轻哼一声,放开了他,坐下来又斟了一杯酒,也不急着饮,慢慢在手中把玩。
“户部的提前收粮令,该是在你的默许下发出的,而最近又没有大的灾害,你急着收备粮草,为的什么?兵部上个月一连换了三道调令,正职统统被换下,也着实奇怪了些,最明显的是你办了边陲的徐太守,却派去一队青豪军护送新太守上任,这些,你要怎么解释?”
姬世豪在心里暗暗佩服,再不敢将他小看,其实早知道他的经才伟略,只是如今这样的局面,怎可能同心而治……
“那又如何,姬羌今时不同往日,朕……咳,我亦有十足的把握,去做那些事。”
“若我没有猜错,你还打算御驾亲征?”
姬世豪墨染的眸色又深了几分,看着他的眼神更为纠结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我可以帮你。”
沉默,依然是沉默。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是你我也不信。但是有一点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要金陵帝和周征都死!”
终于,在他沉寂如死水的脸上看到了波澜,是那样汹涌的恨意,犹如惊涛骇浪!
他握着酒杯的手用力到把酒杯捏成碎片,鲜血顺着掌心缓缓流下,他却似毫无知觉。
“皇兄!”姬世豪想去掰开他的手,而他却固执的死死握着。
“所以,在这一点上,你该知道我们的利益没有冲突。”姬世宁坚毅的目光移向他,失血让他嘴唇苍白,他牵动唇角,继续说道,“我说能帮你,就不会是句空话,还是你不需要任何帮助,只想杀了我永绝后患?”
姬世豪本能的摇头,看着那白玉无瑕的手指被鲜血染成猩红,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痛得喘不过气来,“皇兄,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
这时,姬世宁紧握的拳头才有所松动,姬世豪赶紧将他的手掌摊开,掌心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还有两片残渣扎进肉里。
他想说你这是何苦,话到嘴边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竟然说不出口,深深的愧疚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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