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若是他真去爱上别的女人,我也不会怪他,然而”她又叹息。“我娘深爱我爹,对于我爹并不爱她这件事,她一直感到很痛苦,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方面希望爹能把所爱的女人娶进门,这样爹或许会快乐一点;另一方面又害怕爹若是真把所爱的女人娶进门,她又情何以堪”“你错了,这不是男人的错,而是父母的错。”满儿感慨地道:“不管是什么理由,强要把两个并不相爱的人凑在一起,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想到允禄为了她,不惜正面违逆康熙、雍正,坚拒他们为他安排的婚事,不愿屈服于愚昧的忠与孝,她就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被他所爱。这样能够为了爱而不顾一切的男人,世上能有几多个?竹月莲同意地点点头。“所以爹要我们自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多半是因为他自己曾深受其害的缘故吧!”顿了顿。“说到这,你觉得武杰怎么样?”怎么话突然扯到别人身上去了?“什么怎么样?”满儿奇怪地反问。“我是说”竹月莲的笑容变得很含蓄。“武杰对你的印象很好,闲来无事老提到你,说没见过如你这般风趣的女人,嗯嗯,他这位小姐不中意,那位姑娘不合他的胃口,原来是喜欢”满儿听得啼笑皆非。“慢着、慢着、你不会是要把我和他凑在一块儿吧?”“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竹月莲没有否认。“我知道,想必是因为身世的因素才会使你蹉跎年岁直至如今仍未成亲,不过武杰不介意那种世俗因素”“停!”再也听不下去了,满儿低低呻吟。“千万别对我做那种期望,拜托!”虽然很高兴竟然还有男人喜欢她这种老姑娘,但这件事要是让某人知道,某人肯定会抓狂的!“为什么?”“因为我已”“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婢女的呼唤远远叫过来打断满儿的回答。“回来了、回来了,大少爷和亲家老爷回来了!”竹月莲颇为惊讶地咦了一下“他们回来了,这么快?”随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想来爹必定非常迫切地想要见到你。来,满儿,我们快去见爹,而后一切便可水落石出了!”满儿默默尾随在她后头,脚步有点磨磨蹭蹭的。不知为何,没来由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心头,待一切水落石出后,那块石头可能不是她想要的石头几乎是在第一眼上,满儿便可以确定那个五十好几岁,满脸涕泗纵横,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中年人是她亲爹,除了眼睛,她和那中年人几乎一模一样。“是、是,那双眼睛”中年人泪眼模糊地盯住她,哽咽着。“多么美丽的丹凤眼,是婉仪的眼睛、是婉仪的眼睛天哪!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眼见那中年人那么激动,满儿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来,只是意态阑珊地冷眼看着他。“你恨我,是吗?”中年人注意到了。“我不怪你,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爹,先坐下来再说吧!”竹月莲扶着愈来愈显激动的父亲坐下,再招呼满儿在一俩落坐,然后唤人送上热茶。“爹,既然妹妹找了来,您也不用太急。无论是谁对谁错,先缓口气上来再慢慢说吧!”好半天后,中年人终于平静下来了,他深深凝视住满儿。“我叫竹承明,康熙四十二年春天和婉仪邂逅于江南西湖畔,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彼此是相属的,我是那么深爱她,而她也深爱我,所以两个月后,我就上门去求亲了”“你上门求过亲?”满儿失声惊呼。“外公怎么没提过?”“上柳家提亲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柳老太爷不可能一一告诉你。不过当时老太爷一口就回绝了我”“为什么?”满儿再次脱口问。竹承明苦笑。“虽然婉仪不介意作妾室,但老太爷可不愿意让爱女受到任何委屈,有那许多条件比我好的人上门求亲,为何要让爱女屈就妾室?可是我实在舍不下婉仪,所以一次次上门,一次次被回绝,我始终没有气馁,直到”他眼眸落下,泛起更苦涩的笑,神情既不甘心,也是不得已。“家里派人来找我,这才提醒了我自己是什么身分,为了她着想,我不能不放弃她,单独回到这里。可是”猛然抬眸。“倘若我知道她已怀有我的孩子,我一定会不顾一切把她带走”“也许娘是在你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满儿冷淡地说:“所以向来坚拒其他人求亲的她才会突然答应亲事,且急着要成亲。而后,在成亲前一个月,我娘带着丫鬟上桐君山烧香,就在那里,她被七个满人轮暴”几声惊呼,所有人全吓呆了。“一切结束之后,我娘也疯了,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理所当然被认定是那些满人的孽种,打胎葯打不掉只好让我生下来,虽然七个月就出世,但大家都以为是打胎葯导致早产,所以外公为我取名叫满儿,因为我是满人的孽种”满儿的语气愈说愈冷硬、愈说愈严厉。“想想汉人会如何对待满人的孽种,嗯?对了,外公一家人当我是耻辱,走到外面大家当我是仇敌,没有人愿意接纳我。十五岁那年,娘自杀去世了,外公马上把我赶出家门任我自生自灭,老实说,我现在都很怀疑当时是如何生存下来的,为了垃圾堆里半颗发霉的馒头,我可以和野狗像畜生一样互咬一场;为了一文钱。我也可以和一大群乞丐打得头破血流;为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桂承先掩面痛哭。“是我错了,是我不该丢下你娘不管,我以为是为她好,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砰一声猛然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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