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那一场世纪爆笑婚礼已过去九年,丹奥依然是符兹堡大学的吃花副馆长,成天没事愁来愁去,对著落花哀声叹气,对著流水长吁短叹,不过莎夏自有一套应付他的沮丧毛病的方法。每到秋天,当他又开始对著窗外的落叶摆出一张苦瓜脸时,她就跑出去对著那株树练习她的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噼哩啪啦一阵乱踢乱砍,直至树上的落叶都震落掉光了,她再一把火烧光那些落叶。这才若无其事地对他说:“好了,已经没有落叶给你叹气了,是不是可以帮我切一下胡萝卜呢?”在这种时候,丹奥总是不敢置信地怔了半天,而后失声大笑。如果是冷风凄凄,寒意瑟瑟,她就拉著他一起在后院烤地瓜、烤乳猪,甚至吃火锅。“这种天气吃火锅最棒了!”当你唏哩哗啦吃得不亦乐乎时,又怎沮丧得起来?若是他的小说遇到瓶颈,搞得他自怨自艾想自我毁灭时,她会暧昧地坐进他怀里,纤纤玉指诱惑地滑过他的唇瓣、颤动的喉结、剧烈起伏的胸膛,最后停留在他丝毫不见沮丧的部位。“想不出来吗?我来帮你吧!”她保证会让他振奋到一口气从头爆到尾,三天就完成一本书。她是他的克星,也是他的救赎。至于他的孩子们嘛上天怜悯他,莎夏头一胎便生下一对双生兄妹,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同样都拥有那种教人又妒又恨的天赋,更可怕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个性像他,也就是说“爹地,妈咪说叫我们看看将来的对象耶!”儿子说。丹奥闻言色变。“不,不要,千万不要!”根据他惨痛的经验,预先知道未来的对象实在没一点益处!“可是妈咪想知道啊!”女儿说。“不需要,知道那种事没甚么好!”一向温温吞吞的爹地难得施展一下父亲的威风,虽然不够纯熟,气势倒还满足的,兄妹俩一见不由得互觑一眼,继而耸耸肩同时转身,老爹爹正感欣慰:孩子还满听话的嘛“好吧!那我们去跟妈咪说爹地不同意。”“欸?慢著,慢著!”一提到老婆,管他是甚么美国威风英国气势,顷刻问便荡然无存,可怜老爹爹的一番苦心被丢进马桶里冲走,白费功夫了!“你们你们真想知道?”“既然妈咪想知道,那我们知道一下也无所谓啊!”天哪,这种大事他们居然如此轻忽看待!“无论有多么可怕的后果,你们都得自己承担喔!”无计可施的老爹爹妄想用恐吓手段来阻止他们,可惜兄妹俩跟他们的妈咪一样天不怕地下怕,反正天塌下来也有地顶著。“不管有甚么可怕的后果,都没甚么大不了的!”大失败!“真的要看?”“要看。”“确实要看?”“没错。”“不后悔?”“不后悔。”“考虑清楚了?”
“爹地,你真的很龟毛耶!”兄妹俩异口同声大叫,非常受不了的口气。丹奥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来吧!”一副准备好要入地狱的认命表情。兄妹俩满不在乎地同时将小手放到爹地手上,半晌后,三个人突然同时咦了一声,再过一会儿,丹奥抢先脸色大变地甩开手。“天哪!你们竟然竟然”他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而兄妹俩却还在发愣,四颗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好像一时之间仍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不过片刻后,妹妹便率先噗哧一声笑出来,哥哥眨了眨眼也跟著忍俊不住失笑,然后笑着笑着,两兄妹竟然相对指著对方捧腹爆笑。“我们我们”“竟然竟然”简直不敢相信!“你们你们”他们难道没看清楚吗?他们将会将会“不要紧,爹地,”眼看爹地的脸急得快扯歪了,儿子赶紧憋住笑,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嫁给男人作老婆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嘛!”女儿也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不用担心,爹地,你要是真不喜欢那家伙的话,没关系,第一眼见面我就先宰了那个王八蛋,这样我们两个就谁也不必和那家伙结婚了,对不对?”见鬼,这哪是他喜不喜欢那家伙作他女婿的问题,而是是“不,我是说”“走,告诉妈咪去!”“妈咪一定会笑死!”“等等,你们听我说啊!”无视爹地气急败坏的呼唤,兄妹俩自顾自兴高彩烈地准备去和妈咪分享这件“有趣”的事。“不晓得是谁先和他结婚喔?”“当然是我。”“为什么?”“因为我是哥哥嘛!”“说的也是。”“本来就是。”“不过,哥哥”“嗯?”“没想到你穿新娘礼服还满漂亮的呢!”喀咚!兄妹俩不约而同讶异地回眸一瞧“哎呀!爹地昏倒了。”昏倒?不,让他死了吧!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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