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沙田马场。
今日周六,晚间有赛马夜场,一共十二场,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三场。内场最高台,老爷子一袭黑色神职装,威严庄重,背手俯瞰呐喊台下,中间绿色草地,十二匹骏马驰骋飞跃,马鬼们摇旗呐喊,唾沫星子都喷出来,“踩死他,踩死他啊,衰仔!”
老爷子一笑,对旁边站着的陈野说:“赌马这东西,逢赌必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野看过去,十二匹骏马骑士全部扎堆疾驰,电子大屏上,数字国籍依次排开,变幻诡谲。按照一场赛程半小时,本场奖金九十八万港币,冠军马匹不仅能获得这些奖金,还能获得主办方设置的一百万港币丰厚奖,但赛马不可控因素极多,天气,风向,骑士和马匹状态,再有、比如现在领头马匹稍不留神崴脚,摔倒,顿时广播里传来解说员激动高昂声音,六号,十号,三号分属星马和本地良驹,依次消失
有人欢呼,有人唾骂。
欢呼的是没人跟他买的马匹竞争了,才不管倒地骑士马匹是死是活,哪次比赛没发生这种事情,多正常,唾骂自然不用说,幸而首赌只肖10港币,就能体会上等人的快乐,不过也有赔上身家性命,做一夜暴富春秋大梦的,怕是今夜睡哪儿都不好说。
“这是独赢玩法?”
陈霆点头,“不止独赢,还有其他七种玩法。董事会也在想新玩法,怎样吸纳更多人下注。”
陈野调侃:“怎么,马会缺钱了?”
陈霆往看台中央走,笑说:“我们在政府眼皮子底下办事,多多少少畏手畏脚,不过,博彩行业以正规名头走到今天甚是不容易,还是不要打碎这种和平。”
明白了,这马场是1978年增建的,现下可容纳观众六万多人,属于世界一流马场,早年这地方就是一片沼泽,老爷子敏锐租地搞起赛马赌博,73年的时候马场有人被碾死,后续政府和警方来警告,干脆的,与政府合作,为全港人民提供工作岗位,且承诺马会从此以后只负责主办所有赛马活动,也就是说无论投注多少,马会只能抽取17佣金,剩余的钱在同样下注的人群里分。
政商结合,老爷子对外名声也好,对内也能和港府利益共生,大家面子里子均能过去。
陈野无声地笑:“其实要想更多人下注,挺简单。”
“哦,那你说说看。”
最早的赌马项目,只赌骑士与骑士,马鬼与马鬼,赌资也就一瓶酒水或者一顿高桌晚宴,现在与政府合作,玩法也逐渐多样化,但最后都必须得合情合理合法,要想吸纳全国各地更多人下注,自然是奖金越高越诱惑,同样地,玩法也必须越复杂,“指定赛事,凡下注者,不论次序,只要跑入前三名良驹,买中,可获得几十万倍丰厚奖励,不中,则依次累积,钱生钱,无封顶。”
陈霆偏头笑看他,这种玩法要提前预测几场赛事中跑出前三名的马匹,且几场赛事下来,前三名马匹要一模一样,只是不讲排序了,的确很吸引人,“概率呢?”
陈野懒散讲:“怎么着、也得千万分之一吧。”
那不就是在纯赌,赌什么?
赌马鬼的眼睛够不够犀利,赌下注者拜完关师爷看能不能走狗屎运。
“不行。”
两人看过来,杨惠珊短发三七背梳,衣着黑色西服西裤,干净利落又不失精贵高雅,她叫:“爸。”
董事会之中也有杨惠珊,自然也是要听她的意见,陈霆问:“你什么想法呢?”
“爸,这样做太冒险,您忘了之前的事。”
之前?
杨惠珊说:“人心不可控,底下职员众多,之前联合境外集团买赌已经让我们受到过重创,廉政公署那边监管也越来越严格。”
而且设置奖金按累积制度且上不封顶,绝对是会吸纳国家职业赌徒,届时若是让他们测算出精准数据,必是十赌九赢,搞不好整个马会都会垮掉,政府那边也不好交代,其中诸多因素缠杂,说白了,她是觉得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得稳扎稳打。
陈野没说话,杨惠珊看眼色的,陈霆扫两人一眼,说穿,吸纳更多投注,赛马场盈利也只占一小部分,而这马场外头看似挂着陈家的名,实际被政府诸多干预陈霆莫名笑了,究其根本他只想出个投名状,先一步拿下飞鹅山的地,上面那些人,哪个不精明似鬼。
罢了,老爷子还要去传教,只嘱咐:“这事先拿到董事会上讲一讲,看看其他人意见。”
杨惠珊刚要补充,陈霆说:“惠珊,你带着小野好好转转,熟悉熟悉。”
九龙红磡育才11道理工学院本部。
“阿茵老师!”
陈茵手里拿着交换访学名单,才出办公楼,听到负雪声音,少女活泼,抱着一堆书籍朝她跑来,“阿茵老师好!”
“你在胡教授哪里怎么样啊?”
负雪笑说:“她可刁钻了,不过我能应对。”
看起来两人相处得不错,不然以老胡的性格,哪个助理能扛得住,她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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