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然知道他说的是桐叶。
云天青长叹一口气,颇为感慨地望着草丛间的生机盎然的优昙花,“妹妹说,优昙花不好种,云燕直到死也种不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院子反倒长满了优昙花。”
云灼然怔了一下,淡淡问他,“云峰说,你为争夺城主之位,害死了当年幸存下来的云四少?”
云少微十分厌恶云峰,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驳,“他胡……”
“他说的是真的,人是我杀死的。”云天青同时在云少微辩解时坦然承认,云少微便是满脸错愕,云天青笑着向他摇了摇头,抬头望向云灼然,眼底带着几分戏谑,“云四少也算是你的兄长,你要替他讨回公道吗?”
云灼然神色平静,“云城经此大劫,留下的只有一个烂摊子,那个时候,你完全没必要抢夺城主之位。以你能在那时力挽狂澜的能力,离开云城再找出路,要比重建云城简单。”
云少微紧张地看着他们。
心魔显然猜到了什么,神情轻松地轻轻握住云灼然的手。
云灼然抽空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眼神,便直截跟云天青坦白,“实不相瞒,我已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云天青面上却无半点惊讶,反而笑道:“我就知道,否则沛然先前怎会叮嘱我,只要你回来,不管你问什么,都让我耐心地告诉你。”
云灼然早知道云沛然回来过,先前也能耐心地等了那么久,如今云天青主动说起云沛然时,他仍是难以自遏心中的激动,眼神变得急切。
“他还说了什么?”
云天青摇头不语,只摆手示意云少微推他离开小巷,云少微照做了。云灼然心下越发不解,也越发心急,倏然皱起眉头,大步追上。
“他说过什么!”
心魔快走几步跟上来,悄然抱住云灼然胳膊,示意他切勿动怒。云少微也察觉到云灼然态度的变化,紧张得双手握紧轮椅木质的椅背。
云天青仍笑得悠然自在,“他说过很多话,一时半会儿,我说不完。”他偏头看向云灼然,似有深意地说:“今日云朵和殷少主出城了。”
云灼然怔了怔,“你不信任云朵,有意支开她和殷少主?”
云少微吃惊地看着云天青。这几日父亲分明让他好好待客,好好亲近云朵,但从父亲和云灼然的对话听来,他不信任云朵的可能是非常大的。云少微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冷静下来,父亲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云灼然和心魔都不是云少微,做不到他那样盲目的信任云天青,他们都觉得云天青很奇怪,同时心机也相当深沉,在云朵面前时感激又亲近,不惜为其惹恼云灼然,在云灼然面前时,他又能暗示自己不信任云朵。
云灼然看云天青的眼神开始有了怀疑,他不知云天青展现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不是云天青的真面目。
而云天青不仅是暗示,他还直白地说,“云城出事前,云朵与我关系就不算亲近,她是大祭司的学生,而大祭司的残忍比云天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你兄长认为云朵不会改变,我兄妹二人对她始终有所保留。”
云少微不清楚这些云城旧事,闻言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知子莫若父,云天青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耐心地说:“云城出事后,云天风和大祭司咎由自取,死在他们亲自布下的邪阵中,云朵也在那之后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何处。而今恰好云城出事,她忽然回来,还救了我一命,少微,这些是你亲眼所见,你心思单纯,又重情义,你定会认为,在困境中救了为父与你的云朵便是值得信任的恩人。事实上,云朵确实救了我们,但为父无法完全信任她。”
云少微点头,“那父亲不信任她,是因为她是大祭司的学生?”
云天青摇头轻笑,看向云灼然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年云天风和大祭司疯了一样到处抓人,尤其是幼童。他们不择手段地布下城中那个邪阵,沛然察觉不对,便与我商量找机会一起逃出云城。可还没来得及行动,沛然就被城主府的人带走了,我带妹妹和你藏了起来,便出去打探消息,不料妹妹一时疏忽,让你被人带走了。等我们再见到你时,我和妹妹也被城主府的人抓起来,充当那巨型邪阵的祭品,而你却被大祭司绑在祭坛上,成了阵眼。”
云少微惊愕地看向云灼然。
云城出事时,云少微还没出生,得知内情的幸存者不多,云天青和云浮霜也鲜少提及当年的旧事,故而云少微知道的不多,但身为云城少城主,他还是知道那个邪阵的,也知道那邪阵在当年要了多少云城人的命。
但云天青又说:“是你救了我们。”
云灼然从他眼中看不到恶意。
云天青道:“你忘了这些事,想来也不算是坏事。你也不必多想,当年云城的灾祸源头不在你,而真正作乱的人已死在神火中。大火平息后,沛然带你离开了云城,但那天擎宗的佛修到来时,我察觉到他有可能会查到你们身上,所以云峰说的是对的,我毫不犹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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