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然意识到什么,双眼倏然睁大,有人却比他更快,灵剑出鞘,冷冽剑光划过众人身前。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柄染血的匕首被剑锋击飞,斜斜插入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徐知春身下那一滩令人触目惊心的猩红血水还是暴露了他拔剑自杀的意图,众人后知后觉无不震惊,厉剑茗与孟野瞠目结舌地冲了上去。
“义父!你这是做什么!”
见徐知春胸前衣物被血水湿透,巫族人也是一阵骚动,有擅医者冲过来为其治疗,云灼然暗松口气,这才有空闲看正在收剑的闻剑仙。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俱是无奈。
徐知春果然推开为他治疗的医修,神色痛苦地说:“是我将劫难带到了巫族,我该为巫族赎罪!”
“这又与你何干!”孟野红着眼睛,满脸怒容,“当初奉天神宫入驻巫城,第一个反对的不也是您吗?您尽力挽救过巫族了,如今巫族遭此大劫,连您也要扔下我们不管了吗!”
原先在一旁看着的许多巫族人也都围了过来,无不担忧地看着他。许多巫族人都坚信,有大巫祝,巫族就还有希望,即便如今的巫族,他们曾经精心照料的孩子们都已不在。
可这一切都是奉天神宫所害!
孟洲从人群里站出来,一脸着急地说道:“大巫祝,族长临终前留了话,说只要有大巫祝在,巫族就有希望,求大巫祝不要丢下我们!”
孟野也咬牙道:“你不是说好会帮我们解咒的吗?别忘了,你还没有治好我,你怎么能先死了?”
云灼然并非巫族人,与徐知春也是非亲非故,不过他照样也不希望徐知春为了此事崩溃自杀。
“你确实应该赎罪的。”
云灼然冷漠的声音让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戛然而止,许多双眼睛或恼怒、或疑惑地看过来,都让心魔挡了下来,云灼然也浑然不在意。
徐知春迷惘地抬起头朝他看来。
云灼然知道徐知春心善,却不知他的心思比自己所料要脆弱许多,方才倘若闻剑仙出手晚了一步,徐知春恐怕就真因为自责自杀成功了。
即便徐知春并非恶人,云灼然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冰冷和不满,“真正错的人,是云朵,是被她蛊惑的那些人,如今云朵应该已死,你们那位族长和首领也都已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可你别忘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还有奉天神宫的那位神明。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为巫族报仇,带我们找到他。”
这么多人拦着,徐知春到底没有再提自戕赎罪一事。
巫城终于恢复安宁,也损失颇多,此时的奉天神宫已成为巫族人最痛恨的罪魁祸首,众人恨不得马上推到那些神像,哪里还想再看这座奉天神宫一眼?但因徐知春伤势不轻,众人只得将徐知春送到族长家中疗伤。
徐知春对自己足够狠心,那一剑险些要了他自己的命,可见当时若无人及时阻止会多么惊险。
云灼然等人尾随其后,经过今日之事,巫族人们不再仇视他们,对他们的态度友好了许多,连孟洲都殷勤地跑过来为他们斟茶递水,许许多多双眼睛看到他们时都会充满感激,同时也对他们这些外族人充满了好奇。
巫医送徐知春进房再出来时,替徐知春传话请他们进来。
厉剑茗和孟野一直都守在徐知春身边,云灼然等人刚走进来,原先在二人小声劝解下神色恍惚的徐知春当即抬起一张惨白的脸面向他们,声音沙哑而坚定,“巫族的债,我定会向他讨。我答应你们,带你们去找他。”
云灼然道:“看来你已恢复冷静。”
徐知春靠坐在床头,闻言想要起身,但一动作就牵动伤口,他苍白的眉头紧拧起来,看得厉剑茗和孟野十分紧张,忙伸手来扶,徐知春却推开他们,扶住胸口坐起来,面无表情道:“巫族的事,他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你与他关系不错?”从徐知春的态度不难听出他对那位神明也曾有过尊敬,云灼然问完自顾自带着心魔坐下,其余人见状纷纷效仿他。
“算不上。”徐知春眼里只有怨恨,“很多年前,我重伤濒死,路过一处雪山,在山巅的无人宫殿暂避风雪,打算就在那里了却此生,便是从那时起,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算是救过我。他说我若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劝我忘却前尘,天亮后,他让我往北去,走出雪山,那里有一座巫城,也许能让我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方向,我听了他的话,带着一身伤痛来到巫族,便多年未再离开。”
厉剑茗见他提起从前面色难掩痛苦,小心地问:“义父,你从前……”
徐知春垂眸道:“从前之事,恩怨已了,恕我不愿再提。”
云灼然不由挑眉。但每个人都有不愿回想的过去,徐知春在来到巫族之初也绝非现在的元婴期。
徐知春也知道他若不说出来恐怕难以得到众人的信任,他曾经与这位神明太近了,大家怀疑他是应该的。他坦然地说:“最初在雪山上听到他的声音,我恍惚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那应当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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