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疼他,但是,爸爸依然一下班就喝酒,一喝醉就乱砸东西,哭喊著:“秋竹,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可奶奶不会抱著他躲成一堆,奶奶会带著他出去,逛公园、玩秋千、吃冰、糖果。虽然他很想念妈咪,可是他现在还是很快乐,因为奶奶会照顾他,直到奶奶也背叛了他。奶奶在睡梦中去世了!于是,再也没有人保护他、照顾他了!然后,爸爸开始喝醉了就鞭打他,拿著藤条一鞭鞭毫不留情地抽打他,打到他昏倒为止。他不敢哭出声,因为一哭,邻居就会找来社工人员,社工人员说要把他和爸爸分开,他不要!虽然爸爸会打他,但那是因为爸爸太想念妈妈的缘故,爸爸不喝酒的时候也是很爱他的,最重要的是,爸爸是他仅剩的亲人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嘎?你有什么资格露出那种眼神?嘎?失去心爱女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露出那种痛苦悲哀的眼神?嘎?”卓冬群吼一句、抽一鞭。“你那又是什么表情?嘎?我没有给你吃、给你住、供你上学吗?嘎?为什么要用那种哀求的表情对著我?嘎?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嘎?”所以,小帆只好隐藏起自己眼里所有的情感,抹去脸上所有的表情,因为,无论是任何一种眼神、任何一种表情,都是爸爸抽打他的导火线,他也变得不太敢说话,因为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加深爸爸怒气的催化剂。好奇的邻居们三不五时就来探他的口风,问他是不是又挨打了,甚至要强行替他的背伤照相。他知道,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或者被他们看到他的背伤,他就会被社工人员带走了,所以,他只好尽量远离邻居、远离所有的人。在环境的捉弄下,他逐渐转变成一个孤寂落寞、胆小畏缩的小孩了。一个畏缩不合群的小孩,在学校里是很容易被欺负的,因为,无论再怎么被欺负,他也不会说出去,而且,欺负这种同学不但可以找乐子,还很安全,所以,小帆自然成为同学们眼中最好的猎物,几乎是所有过分、恶劣的恶作剧他都遭遇过了。而越是这样,他越是瑟缩,这就是他之所以在人群中无法拥有安全感的原由。然而,最最凄惨的是,在他小学即将毕业前夕,那个表面上对他特别关怀照顾的导师,藉口要送他一份特别的毕业礼物,把傻傻的小帆骗到家里去,然后-强-奸了他。而那个导师是男的!“天哪、天哪、天哪!”华璋猛然阖上日记本,泪眼迷蒙地望着那张此刻睡得如此平静安详的俊颜,不敢相信他曾经承受过如此辛酸悲惨的凌虐与遭遇。“不公平!不公平哪!凭什么要他一个小孩承受那么多折磨?凭什么?”她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恨不平,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胸口那满溢的酸楚与心痛,只能发泄似的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拍她的肩头,她听到文捷在问她:“你怎么了?”“滚开,不要管我!”她哽咽著吼道,然后继续大哭,像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直到一只熟悉的手温柔地抚娑著她的脑袋,她才抬起哭肿了的双眼凝望着显然是被她吵醒的卓尔帆,后者的双瞳仍然深邃若幽潭,神情淡漠依然。“璋,怎么了?”他轻柔地问。天哪!他曾经遭遇过那么多的不幸,为何还能有如此安详温柔的声音?“尔帆,我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她恶狠狠地发誓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就算你讨厌我了,就算你赶我走,我还是要赖在你身边,一辈子保护你、照顾你,再也不让任何事伤害到你了!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吗?”卓尔帆温柔地抹去华璋颊上的泪痕。“我相信你,璋,我相信你。”“很好!”华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旋即随手抓来被单,粗鲁地揩拭著满脸泪水。“你敢不信我试试看,后果很惨的我告诉你!”“原来是强迫中奖。”文捷喃喃道。华璋脸一沉。“那又怎么样?尔帆就是高兴中我的奖,你又能怎么样?闲闲没事就是特地跑来鸡婆的吗?还是又拿一大堆文件什么的要尔帆又看又签名的?人家尔帆才刚刚好一点,你就一直来烦他,你才真的没良心呢!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两天吗?”文捷顿时尴尬地愣在那边,因为他手上提的公事包里,的确装满了需要卓尔帆过目并签名的文件,可那都是不能再拖的文件,他才会赶著拿来的嘛!这下子该怎么办?他是拿,还是不拿出来?还好卓尔帆看出他的为难,马上出声替他解围了。“璋,给我半个钟头好吗?”“半个钟头啊?”华璋斜睨著他。“好吧!就半个钟头,多一秒都不行喔!”“好。”一听,文捷赶紧拜谢皇恩,满脸感激之色地掏出厚厚一大叠文件交给卓尔帆,继而又发现华璋居然真的开始对时计时起来了。“中原标准时间,十五点二十一分四十五秒,好,计时开始!”哇塞,这个女孩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应付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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