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投向窗外,遥遥望见京城内金霄阁的尖顶。
“李家在通运钱庄布下的这枚棋子,也该派上用场了。”
……
“堂兄,堂兄!坏事了……”
李茂人还没有踏进李正清的书房,声音便已传了过来。
李正清快步走上前,“事情如何,小皇子呢?”
他看向跟随李茂一同回来的暗卫,为首那人心中叹了口气,单膝跪地领罪。
“属下无能,还请主上责罚。”
李正清一向淡定的神色终于产生一道裂痕。
“真的……死了?”
暗卫垂首,“却系中毒身亡,当地官府已将二人尸身收敛,全城追查凶手”
待暗卫解释完青溪镇的事情,李茂辩解道:
“堂兄,之前不是你说那祝澜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你看,你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心狠手辣,眼看带不走燕眺,索性直接痛下杀手……”
“……”李正清揉了揉眉心。
他早该知道这个堂弟不是祝澜的对手。
自己身为李姓旁支,入仕之初若非要借助卫国公的声望,才不会选择和李茂这样的家伙为伍。
青溪镇之行,自己是实在抽不开身,才会让李茂带人去做那些事。
李正清深吸一口气,罢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也的确没想到祝澜会选择直接杀人灭口。
下个月的秋山巡狩,他本计划安排人手,利用燕宁除掉太后,然后再以天子不仁不孝的名义废帝,拥立燕眺。
只要燕眺登基,李瑶身为天子生母,自然会从冷宫放出来,李家与天子血脉相连,光耀门楣自不必说。
李瑶早已疯癫,不堪大用,而新天子身边都是自己的人。
待到那一日,朝政大权皆在自己一人之手,他再也不必因为旁支的身份屈居于卫国公父子之下。
至于祝澜……的确是个可敬的对手。
他无比沉迷于战胜这般对手的快感之中。
叩门声传来,“大人,府外有个女人送来一封信。”
“可知是何人?”
“她自称姓金。”
李正清将金姨送来的信拆开,阅罢后交给李茂。
李茂读着信,眼睛微微瞪大。
金姨在信中说,她又从通运钱庄得到了消息。
祝澜离开桐州,现在正在前往北疆的路上,似乎是要去寻求破天军的帮助。
“她和破天军竟然也有联络!?”
李茂诧异道,不过随即想到另一件事,“可她若去北疆,这时间……”
李正清微微一笑。
“我们只消说服陛下,将秋山巡狩的日子提前几日。
那祝澜便是长了翅膀,也决计赶不回来。”
私兵
李正清找到马岩,二人商量一番,发现先皇太后董兰心的生辰就在下个月。
于是马岩寻了个机会,故意当着燕宁的面提及此事。
燕宁听闻,果然下旨将秋山巡狩的日子提前了一段时间,以免和生母生辰相撞。
翌日,李正清亲自进宫,觐见皇帝。
李正清见到燕宁,当即跪在地上,恳切道:
“陛下,微臣出身京城李氏,世受皇恩,理应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朝中风云变幻,臣恐有人借机生事,故特来向陛下表明心迹。”
燕宁居高临下望着他,漆黑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怀疑与探究。
“李爱卿有话直说罢。”
李正清缓声道:
“陛下,自古以来,君权神授。然而朝中今日局势,恐怕已有悖于先祖之制。
太后垂帘听政,威望日盛,然而若其久握权柄,微臣…实在担心陛下日后难以施展抱负。”
燕宁略微偏了偏脑袋,望着李正清,似乎在琢磨他这番话有几分可信。
李正清知道燕宁因为前几日的事情,怀疑自己和太后有勾结,便说道:
“敢问陛下,是否曾得到一条先皇太后的东珠手串?”
燕宁“嗯”了一声,“那是马公公费心为朕寻来的,你怎知道?”
“启禀陛下,那条东珠手串流落宫外,本是微臣花钱买下,再通过马公公之手交还给陛下的。
陛下若不信,可叫马公公前来询问。”
燕宁当即传了马岩前来。
“陛下恕罪!”马岩跪地道,“那手串的确是奴才从李大人处取得的,为讨几分陛下欢心,奴才这才说是自己寻得……奴才该死,求陛下降罪!”
燕宁摆摆手,“无论如何,你们为朕寻得母后遗物,朕心甚慰。至于其中曲折,朕没有兴趣听。”
他的目光落在李正清身上,“如此说来,你对朕和母后还算忠心?”
李正清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母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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