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羡鱼感觉尾椎倏地一麻,后腰那处好像被狠狠咬了一口。
“不是……色鬼……”
怨气似乎有点儿委屈,缠缠绕绕至更深处,然后在她腿根也咬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说不是!
晓羡鱼全身炸毛,夺门而出,狂奔去师尊的院落。
辞云真人夜半垂钓,在池畔微阖着眼正悠然自得,忽然间那不省心的小徒弟发疯一般冲过来,惨叫:“师尊救命啊!”
辞云真人看她一边跑,一边往身上胡乱拍打,诧异:“做什么,身上掉虫子了?”
晓羡鱼飞速道:“有鬼东西在摸我,还咬我。咬我的、我的……反正就是咬我!”
辞云真人神色微微冷肃起来,探手往她眉心点去,仔细感受着。
“你身上并无不妥。”半晌,他道。
晓羡鱼笃定道:“不可能,那鬼东西还和我说话了——”
辞云真人谨慎起见,又为她细细探查了许久。
还是摇头。
连他都察觉不到气息的鬼物,那得是什么东西?
晓羡鱼脚步虚浮地回到房间,贴着墙根警惕戒备地站着。
半晌,她试探着问:“你还在吗?”
怨气缠紧了她的腕骨,以此作回答。
晓羡鱼头皮发麻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色鬼?可是想要吸我精气?”
怨气吐字慢吞吞的:“你又不认得我了。”
“我应该认得你吗?”晓羡鱼绞尽脑汁思索着,“你叫什么名字?”
怨气好像又委屈上了:“我是你夫君啊。”
晓羡鱼闭了闭眼,确信这怨气找错人了。冤有头债有主,但鬼物懵懵懂懂,找错人也是常有的事。
她试图晓之以理:“可我不曾与人成婚,怎么会有夫君呢?”
怨气听不进去,只是执拗地重复。
晓羡鱼觉得它隐隐约约开始躁动失控起来,连忙稳住它:“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兴许我会记起你。”
怨气幽幽吐出一个“元”字。
晓羡鱼一脸迷茫。
“奚山的,元。”怨气说得很慢,“你想起来了吗?”
晓羡鱼还是一脸迷茫。
怨气安静蛰伏下来,似乎变得乖巧了些。她问不出更多,困意实在熬不住,还是回到了榻上。
神智开始飘忽时,那缕怨气又开始作祟。
晓羡鱼切切实实体验了一番“鬼压床”,她连手指头都挪动不了分毫,被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怨气死死压着,它的气息透着阴冷,无孔不入,钻入肺腑。
她听见它低低吐息:“你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了……从前有沈疏意,现在有商宴,你的身边永远那么聒噪……”
晓羡鱼品出它语气里的吃味,她的意识处于朦胧间,便没想太多,努力张口艰难反驳:“胡言乱语。说商宴便也罢了,那小子头脑发昏,是一时搭错了筋,但立刻被我打回去了。沈疏意有什么好提的?”
把她和沈疏意凑一处,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怨气不依不饶:“可他们是你命盘上的缘,天道指婚,真命天子。凭什么,凭什么……”
“狗屁命盘。”晓羡鱼瞪大眼睛,“我管老天怎么安排我,我喜欢的人还和我命格冲杀呢。”
怨气沉默了好一会儿。
晓羡鱼这句话完全是出自下意识,说完,猛然回过神来,自己也愣住了。
……她在说什么?
可怨气好像被她这句话轻易哄好了,缓缓又活动起来,缠绕在她腰腿间,贪婪地汲取着体温。
晓羡鱼破天荒地没反抗。
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恍惚迷离的神智一点点回笼,往事桩桩件件,在她脑海里破碎。
那些美好而又虚假的光阴,逐渐淡去,显出其下真实的底色来。
她慢慢想起自己在梦中,想起关于奚元的点点滴滴。
过了好久,她才像是回魂了,转动了下眼睛。
“所以,你当初折腾商宴是因为这个?”她怔愣地说道,“因为他是我这一世
所谓的‘真命天子’?”
那这缕怨气算什么?
他不慎遗落在梦境深处的一点阴暗妒心和欲望?
晓羡鱼身上的压制不知不觉间,悄然消失。她抬起手,轻轻捉住那一缕神出鬼没的怨气。
这一回它终于没逃开。
晓羡鱼温柔地将它拢入掌心,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你以前也对我用过锁心咒。”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好久。
“在青炼山禁牢,对不对?”
三百年前,他曾用锁心咒将她藏起来,藏在他亲手织造的梦中。
禁牢深处的红莲业火绵延不灭,映彻长夜。
据说只有罪大恶极之人会被关进里面,一刻不停地受业火焚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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