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啊,路折林。
我被你这双眼骗得好惨。
其实某些异常他应该早就注意到,比如小路敲门从来不会那么大声势,因为他知道被邻居投诉很麻烦。比如从进门起这人就一言不发,哪怕是最开始他们刚认识,小路都会认真回应他。比如路折林听不进话只向傅涯索取,每次被推开又靠上来,任凭傅涯怎么哭怎么求都没用。比如直到早上这人连衣裤都没脱掉,明显只是在发泄体内多余的欲望,并且是由兴奋剂引发的性欲,并不是因为久别重逢,对恋人的思念。
又或者,比如路折林并没有做事后清理,这是小路绝对不会忘记的事情。于是令傅涯身上满是冷掉的汗和精液,狼狈地站在这里,如此尴尬地面对这事后清算。
傅涯早该发现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他一贯精明。
在此之前他做好了万全准备,路折林变成什么样子都好,都无所谓,他都接受。甚至想过路折林不小心忘了他该怎么办,那他们就重新开始吧,没关系,日子这么长。
傅涯只是,没想到路折林会把他当成妓睡了一夜,那么热烈的亲吻,他差点还以为是爱呢。原来所有爱恋和感情都是他一厢情愿,他自我编排,演独角戏。
原来一整夜的疯狂和意乱情迷,又或是假情人间天真烂漫的喃喃细语,只归结于那句漫不经心的“他不清醒”。
路折林听到外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傅涯一直没回来。他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随后弯腰穿上了鞋。衣服皱巴巴的,裤子上晕开的湿痕又干掉。整理领口的时候,他觉得,还好没有脱衣服。
昨晚傅涯将他后颈上的疤摸了一遍又一遍,还问了一些他无法回答的问题,然后紧紧抱住他。路折林是很无措的,毕竟他身上这样的伤痕还有很多,比那个严重的多了去了,要是让傅涯看见,大概会很难过。
他不希望看到难过的傅涯,他喜欢看他笑得眯起眼睛,说很多话,主动吻他。通常只要他点头或是说好,傅涯都很高兴。
再多的话他也不会说了。
其实路折林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路折林还是找上了门,因为看到这人的“朋友”的傅涯迟钝地点头,在对方认真的语气中笑了一声。好像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孩子气。
“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李小棋说,“下次来提前通知我。”
傅涯应下,准备告别时,李小棋又接着道,“下次带你男朋友一起来哦。”
这次傅涯真的表情空白了几秒,反问:“我男朋友?”
“跟你一起直播过的那个帅哥,昨天还来店里买巧克力蛋糕了……你,你们不住一起的吗?”李小棋后知后觉。
“嗯。”傅涯含混不清地应声,“你认错了吧。”
李小棋摇了摇头,认真道:“傅涯,我对人脸有特别的记忆能力,是不可能认错的。”
傅涯后退一步。
似有所感,伴随着甜美的“欢迎光临”,门口铃铛叮铃响起,傅涯冷静地抬起头,与正进门的男人四目相对。
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周围吵闹的声音瞬间被隔离。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让傅涯觉得人生实在是太荒谬了。
男人愣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迈开步子向他走来。
黑色的休闲服让男人穿得很是随意,拉链只拉一半,松垮地裹在结实的身体上,不是傅涯的审美风格,也不是路折林的风格。手背和脖颈上的伤也不知道遮一下,看起来就像从街边肆意钻进来的小流氓。
路折林眼也不眨地看着傅涯,没有过多的表情,也许是太震惊而忘了做出表情。
他笔直地站在傅涯面前,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似的,准备接过傅涯提在手中的纸袋,仿佛这样就会被傅涯也带回家。
傅涯先他一步将双手收在背后,又退一步。
路折林只好放弃那个想法,低下头喊了声:“傅涯。”
傅涯从未听过他这样的声音,含混模糊又吐字不清,像许久未开口说话、已经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傅涯抬头去看李小棋时,才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或许躲去了后厨。两个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吸引着路人的注意力,傅涯对路折林道:“出去说。”
路折林跟着他一起出门。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开前说得很清楚了,傅涯从来没那么耐心地和谁坦白过心情,结果是被路折林折腾得一夜没睡好。
他对路折林说的最后一句也不是什么好话,两人见面该尴尬,可又过于熟悉,自始至终没牵绊,以至于连尴尬这一项多数恋人重逢时的情绪都多余。
傅涯不说,路折林更是没什么好说,跟在傅涯身后走了许久,走到小区那条人不多的林荫小道上时傅涯停住了脚步。
小路围着一小片湖泊,傅涯靠在栏杆上,风吹得他眼前的发丝乱了,一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
“好久不见。”他淡淡开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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