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刁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檀兄弟和魏兄弟欠你两万钱,我会替他们还你的,但入你家为奴的事,休要再提。这是檀家娘子的话,我不能,也不敢违背!你若逼我太紧,大不了鱼死网破!”
刁逵的嘴角勾了勾,他没有想到,檀家人竟然如此硬气,尤其是林氏一介女流,居然也能如此强硬,本来到手的刘裕的卖身契,居然就这么没了。
正说话间,赌坊外响起了一种嘈杂的喧嚣之声,京口的乡音在众人耳边回荡着:“你们闪开,谁也不许暗害刘裕!”
“这里是京口,一切要讲王法,谁要是搞私刑,俺们京口人不答应!”
而一些中气不是太足的声音也在蛮横地响着:“闪开闪开,这是刁刺史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手持器械冲击官军,你们是想造反吗?!”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大吼之声:“寄奴,江公和高叔带人来了,这里是京口,谁也不能乱来。”而随着高素的这个声音,上千人都高声呼喝吼叫着,气势之盛,如同沙场之上的千军万马!
而江敳的声音也沉稳地响起:“刁刺史,草民江敳,特此前来提醒你一句,你是朝廷命官,行事须遵法度,京口是国之重地,不宜激起民变。”
这下刘裕的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身为前任高官的江敳亲自出面,今天的事情就有了转机。
与普通百姓们的冤屈叫天不应不同,这些高门士族,就算卸了官,仍然有办法上达天听,即使是刁逵,也不敢乱来了,阻止这官道勾结的阴谋,当众揭穿他们的骗局,让京口百姓再不沾赌,就在今日!
而刘裕这次在来之前,就已经作好了充足的应对,要不然,也不至于孤身敢闯这龙潭虎穴,只是对于自己的布置,他仍然不敢有充足的把握,直到听到刚才的声音,他才充分地放下了心,接下来的计划,也可以层层推进了。
刁逵的眼珠子在直转,刁弘凑了上来,小声地说道:“大哥,这刘裕又臭又硬,看来不肯就范,要不我们把他一家下了大牢,找机会弄死他们,以后看谁敢跟我们作对!”
刁逵摇了摇头,低声回道:“刘裕在京口影响力不小,现在外面来了不少京口佬,真要僵持下去,只怕会有麻烦。但上次的气实在难咽,今天不好好地修理这帮人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刁弘低声道:“那现在怎么办?不取他们性命,只怕他们会报复的。而且,那姓江的以前可当过官啊,还跟谢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万一…………”
刁逵冷笑道:“江敳不过是个致仕的前任官员,有大王给我撑腰,我怕他做甚?!再说,江家在这里没有私兵部曲,就算告到谢家,我也早就把刘裕给收拾了,不用怕,今天,我就要在京口立威,而刘裕,就是我开刀的第一个!”
倒打一靶强夺理
说到这里,刁逵的眼中凶光一闪:“刘裕,你不想入我家为奴也可以,那两万钱,我可以宽限你三个月再还,不过,现在你得把利钱给付了!”
刘裕的剑眉一挑:“利钱?什么利钱?我何时借过你钱?”
刁逵哈哈一笑:“你打烂我刁家出钱建的赌坊,就是欠我的钱,而且你的这两个兄弟欠了二万钱,可是有字据的,我们刁家的规矩,只要借钱,就得先付三个月的利息。难道你不知道吗?”
刘裕冷笑道:“刁逵,你好歹也是个刺史,这样耍无赖,就不怕丢脸吗?明明是你在这里设局出千,给我撞破,还成了我欠你钱?”
刁逵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丢脸?老子从娘胎里出来,最丢脸的一次就是拜你所赐。实话告诉你,这利钱,就是上次你在京口擂台的时候当众羞辱我们刁家所欠下的,今天,你不肯来我刁家当僮仆,就得把这账给连本带利清了!”
檀凭之看向了孙泰,语气一软:“孙教主,请你看在同道中人的份上,帮忙求求情吧,你求求刁刺史,请他放了刘大哥,我们保证刘大哥不会回来寻仇的。”
孙泰冷笑道:“刘裕并非我道中人,本主没有救他的理由,这是他和刁刺史之间的恩怨,我们方外之人也不便干涉。”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刘裕,要是你肯入我天师道,本主会向刁刺史为你求情的。”
刁逵哈哈一笑:“孙教主,你就别戏弄他了,就算刘裕入了你天师道,我也不会放过他的,你求情也是没用。”
孙泰笑着一摊双手,看着檀凭之等人:“怎么样,听到了吧,本主也没有办法。凭之,咏之,你们也是我道中人,这些俗世之事,少管为妙,只会影响你们修仙得道啊。”
刘裕的心中一下子有了主意,沉声道:“刁逵,你说我欠了钱,要定我的罪,那好,敢不敢到外面,在京口父老面前辩个清楚?”
刁逵冷笑道:“你在这里大闹赌坊,打伤这里的天师道弟子,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就算到京城告御状,也没有任何机会,好,本官就给你个机会,在这京口人面前,亲自审你的罪!”
天色早已经大亮,已近午时,外面的知了之声此起彼伏,骄阳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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