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又不说话了。
他钥匙放得显眼,那保镖很快地将它取回,交到温白手上。温白把钥匙环套在手指上,活泼地甩了一圈,弯了弯眼睛:“哥哥放心,我才不会让别人乱动您的房间。走吧,我来锁门。”
方宁夜一时无法可想,被半挟持着带下出租屋老旧的楼梯,一辆低调的中档轿车等在楼下,带着几人绝尘而去。
原本方宁夜以为温白说着“回家”,应该是要将他带去市郊那片富豪明星云集的别墅区,结果轿车驶出大学城后,反而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走了几十分钟,来到江畔一处居民小区的门前。
方宁夜不是本地人,他大学才来到a市念书,在父母相继病逝以后,家里本来就不太好的经济状况更是雪上加霜,更何况他还要因为自己身体的特殊额外负担校外租房的费用。
因此,即使在a市满打满算已经呆了六年,方宁夜的时间论起来也差不多是一半花给学业,一半花给兼职,几乎没怎么在市内逛过,不过他对这座城市至少有一些基础的了解——江边这一片区域是a市最初的市中心,近年来a市的城市圈向外扩张了不少,老城区又地价飙升,此消彼长之下,几乎不可能有房地产商在这里动迁大片居民来盖新楼。
这就说明了,即使这片楼盘外观看上去维护得颇为精心,它应该也有至少十几二十年的房龄了。这样老旧的非独立住宅,似乎与他在新闻中见到的行事一向颇为高调奢侈的温氏家族的作风并不相符。
一大串念头从方宁夜心头一晃而过,他愈发困惑起来,面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为了挟制方宁夜,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地夹着他坐在后座上,温白则独自坐在副驾的位置。起初,温白会与他说些漫无边际的闲谈,但他一言不发,后面温白也就不再继续自讨没趣;而车内的司机和两名保镖显然都是训练有素,全程没有与他们进行任何交流,更不可能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辆车在小区里买过车位,迅速地通过了门禁处的自动识别。方宁夜暗自将门禁播报的车牌号记入脑中。他只能看出这片小区确实仅仅是一个地段优越的普通楼盘,根本谈不上什么对公众人物的隐私保护,行驶途中时不时能见到带着孩子在楼下玩耍的主妇或老人,而这种人车没有分离的设计也进一步说明了小区建成时间和他在外面推测的基本一致。
“哥哥,在看什么?”温白忽然轻快地问道。他在离开方宁夜的出租屋时就已经把口罩与帽子重新戴好了,这时从后视镜里朝着方宁夜笑,却只看得见一双弯起来的桃花眼,无端就有几分诡谲的意味,“您看上去似乎很喜欢这里呢。可是我们这次不能住太久哦,过几天就得回主宅去啦,别担心,以后我还会陪您再来的。”
方宁夜从车窗外收回视线:“你的房子在这里?”
温白很活泼似的冲他k了一下:“哥哥说话好见外,是您的房子一直在这里呀。”
他说得古怪,方宁夜听不太明白,却分毫不落下风。他冷冷淡淡地把这话堵了回去:“是吗?打算什么时候公证过户到我名下,我随时有空。”
话音落下,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车内呈现出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一秒过后,温白扑哧笑出了声:“不愧是哥哥,讲话也这么厉害。”
二人话语交锋间,轿车已经驶入某栋楼的地下车库内停稳。温白不等司机替他开门,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亲自走到后座去为方宁夜拉开了车门,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好像在舞会上邀舞一样半弯着腰对方宁夜笑:“哥哥,我们到啦。”
方宁夜没理他,他左右那两名保镖的动作倒是有种受宠若惊般的迅捷,飞快地将他请出车内。
被直接忽视了,温白也没有生气,邀请的手在半空中一翻,牵住了方宁夜的手腕。他的手指不太安分地摁着方宁夜的腕骨揉了一下,觉得很有趣似的。
眼看方宁夜的脸色又开始变得不好看起来,一副快要发恼的神情,温白才终于闹够了,对着两名保镖道:“你们回去吧。”
那对保镖方正的脸上显出了一股踌躇和不赞同的表情,温白没继续说什么,只是顶着一贯乖巧可爱的表情,牵着方宁夜站在旁边。
方宁夜原以为,他们会像电视剧里一样,说点什么“不要任性啊老爷吩咐我们保护好您的安全啊少爷”之类的话,结果那二人在几秒钟的犹豫过后,干脆利落地点头应道:“是。”
两名保镖独自坐上车,轿车再次发动,从车库离去。方宁夜的困惑几小时来只增不减,这时更是想不通温白的打算,忍不住皱起眉看他。
温白又一次笑起来,亲昵地将他手臂抱在怀里,撒娇似的晃了晃,声音放得轻轻的,说的却是:“哥哥是不是在想怎么打我一顿然后走掉啦,可以试试哦。”
方宁夜抿了一下嘴唇,直截了当地指出:“不,后续太难处理。”
他语气冷硬,被强行与人进行肢体接触更是让他身体也有些僵直,温白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哼着歌将他往电梯前带,按下了按钮。
这时正是工作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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