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好像提不起精神详细说病情,疲惫地揉了下太阳穴,管家连忙上前:“少爷夫人别激动,云少爷没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有可能落下后遗症。”
萧菀桦:“什么后遗症?北城的医疗水平不行,正筠,我们把他接回a市,阿云一定没事的!”
陆正筠:“好,你别急,回到a市有我呢。”
“萧菀桦,”陆老爷子忽然全名全姓地叫儿媳,“阿云是什么血型?”
陆正筠:“a型吧,跟我一样。”
陆老爷子锋利的目光扫过他,缓缓道:“我没问你。”
陆正筠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妻子面色霎时苍白,惊惶地望向陆老爷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老爷子也静静地望着她,气氛冷得仿佛要凝滞。
半晌,是萧菀桦先败下阵来,她挪开视线,抖着嘴唇说:“是、a型血,跟我们,一样。”
“你再说一遍!”
陆老爷子忽然一拍桌子,实木小几发出震耳的重响。
萧菀桦重重一抖。
管家站出来说:“萧夫人,老爷都知道了。那天云少爷伤得很严重,需要输血,因为血型不匹配,差点出危险。所以医院紧急联系家属……”
话未说完,萧菀桦已经颓然跌坐在地。
她腿软得不行,陆正筠竟然拽了两次都没搀扶起来,管家连忙给保姆使眼色,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人扶到红木圈椅上。
陆正筠眉头紧皱,不满道:“爸,您这是干什么?”
陆老爷子:“你问她,让她亲口告诉你,陆倚云是不是你的儿子?”
“?!!”
陆正筠:“爸,您开什么玩笑,这种话不能乱说——”
“不是。”
却听萧菀桦轻而清晰地说:“不是。”
……陆正筠露出如遭雷击的表情:!
“菀桦,你说什么?”
陆老爷子脸色铁青:“从陆倚云八岁那年出车祸起,就是你改了他的血型,对不对?”
萧菀桦仿佛失去生气,木木地说:“对。”
陆老爷子试探着问:“所以陆倚云是你和谁的儿子?”
陆正筠不可置信地望向结发妻子,他们虽然不算恩爱,但这么多年也相濡以沫过来,他一心扑在事业上,萧菀桦则在家看顾儿子。她出身名门,优雅端庄,怎么看都是合格的太太……竟然、竟在背地里……
萧菀桦却忽然恢復了底气似的,高声说:“不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正筠!”
她如此笃定,令陆老爷子和陆正筠都同时松了口气。
萧菀桦:“阿云不是正筠的儿子,也不是我的。”
陆老爷子问:“你敢做亲子鉴定吗?”
萧菀桦点点头。
不知怎么,陆老爷子闻言,神情反而松弛了些。
陆正筠却还摸不着头脑,又震惊、又愤怒,要求萧菀桦把话说清楚,萧菀桦神情恍惚,陆正筠情绪激动,好一会儿她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明白:
原来,萧菀桦在陆倚云八岁之前,也不知道他并非自己和陆正筠亲生。
十八年前各大医院还没有给新生儿测血型的项目,当年国内对于血型没那么重视,就连萧菀桦自己也是二十多岁时,迷信星座,才在体检时手动多添了血型检测。更别提她当年生子的那家小县医院。
至于陆倚云长相普通……也没人太在意,毕竟中基因彩票的是少数,陆家也有不少容貌普通的孩子,若是带着主观色彩仔细看,也能从陆倚云脸上看到一丁点他们夫妻的影子。
毕竟夫妇俩都洁身自好,并不互相猜忌,自然也没人怀疑陆倚云与他们的血缘关系。
直到陆倚云八岁那年,陆家人为争夺海外懂事席位,又一次斗起来。
在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庞大财富面前,亲情就显得微不足道,所有人都知道现任家主陆剑昀老爷子看重子嗣传承,不但考察儿子们的能力,也要参考他们的继承人是否合格。
就在那当口,八岁的陆倚云遭遇车祸,险些撞坏脑子。
萧菀桦眼睁睁看着儿子倒在血泊里,抱起他疯了似的往医院衝,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在医生查验出血型不对时,她能那么快做出反应,干净利落地隐瞒了此事。
或许是因为她亲眼撞见事故,知道那些陆家人有多辣手无情,知道一旦败露,她和陆正筠就会失去一切;
或许是因为陆正筠已经无法再生育,阿云是他们唯一的指望,更是她坐稳陆家少奶奶、维系住体面生活的筹码。
“我不是没有找过亲生儿子。”萧菀桦带着哭腔说,“我本想先瞒下这件事,然后就去找儿子!可是,根本找不到!”
“当年生产,我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又改为剖腹产,产后非常虚弱,加上刀口没长好,没办法母乳喂养,就聘请了月嫂。”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生完之后没几天就先让保镖带着月嫂换更隐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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