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和小时候天差地彆,让人不太敢认。
小时候的陆余,因为营养不良,干干瘦瘦的,皮肤也晒得粗黑,那双眼睛却又倔又冷,让做了亏心事的桂阿姨常常觉得畏惧,生怕自己会养大一隻噬主的狼崽子。
而如今成年版的陆总,高大强健,眼神却是温柔的,仍旧像小时候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灼宝。
“怎么长这么大了,在灼宝麵前,还跟个男保姆似的?”桂阿姨咕哝。
她听说,陆余现在不得了,是整个北城最有钱有势的人物,几年时间经营出的家产比当初她供职的安家……那个安总,还要丰厚。
“吱纽——咣!”
门被打开,陆倚云带着一身水汽进来,外边的雷阵雨,雨势滂沱,他头发都湿透了,一边像流浪狗似的甩脑袋,一边不客气地把地板踩出湿脚印:“妈,我回来了,有吃的吗?”
“……”
没听到回答。
陆倚云“啧”一声,居高临下地看桂阿姨:“干嘛啊你?每次我回来你都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老人呢。”
桂阿姨看到他就条件反射地瑟缩,自己也控製不住。
不是她演,而是每次都被亲儿子洗劫一空,她真的怕了。
陆倚云一套一套的:“父母慈爱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老太太,你不是指望我给你养老呢吗?现在对我好一点,等你动不了了,我才会照顾你!”
桂阿姨日子过得不顺心,这两年来佝偻得厉害,她又蜷了蜷腿:“你整天游手好閒,25了还啃老,我能指望你什么?早就不指望你啦!咳咳咳,……等我老了,病了,干不动了,死在家里,你能把我送到火葬场烧掉,都不错啦。”
陆倚云好声好气的:“彆那么悲观,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亲儿子饿了,给我煮碗麵吧,多加俩鸡蛋!”
“没有鸡蛋!也没有麵!”桂阿姨没好气地说。
陆倚云:“?”
想起这事,桂阿姨就生气:“都怪你,好好的,又想起翻垃圾桶!还专挑我扫的街道,遇上领导检查,我的工作就这么没啦!”
“一个破清洁工,能赚几个钱?没就没了呗。”陆倚云满不在乎。
桂阿姨被他气得心梗。
这败家子,什么都不会,还眼高手低,花着她的钱,却又看不上她。她到底做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一个儿子?
“饭呢?真不给我做饭?”
陆倚云没等到回答,便自顾自去厨房翻,还真一个鸡蛋没有,隻有半包挂麵,这些年他过回了苦日子,也接受了自己不是大少爷的现实,早学会了做饭,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隻有干麵条,连根青菜都没有?你不会是猜到我会回来,偷偷藏起来了吧?”
陆倚云一边抱怨,一边翻箱倒柜,直到将巴掌大的厨房翻个底朝天,才回来怒道:“怎么家里也不备点饭?你自己也不吃啊?”
“彆翻了,咳咳咳咳!”咳嗽也是桂阿姨近几年来累出的新毛病。她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可能是过度操劳,再加上经常接触粉尘,肺出了毛病,建议她做病理切片看看,是否有癌变的风险。
然而,那什么切片好几千,吓得桂阿姨连滚带爬跑出医院。
癌症以后可能会要她的命,但几千块,现在就会要她的命!
“咳咳,咳咳咳,咳。”桂阿姨好容易喘匀了气,说:“翻也没用,明话告诉你,家里一没钱,二没吃的,什么都没有。”
陆倚云才不信,但他很快把这套蜗居搜个底朝天,果然一毛钱都没,又不得不信。
见亲儿子震惊住的模样,桂阿姨换了个好受些的姿势,絮絮叨叨:“你看不上清洁工,觉得那是下等人才干的活,可你彆忘了,你就是下等人的儿子,是你下等人的妈,养活了你!你还觉得那工作丢就丢了,你知道我多辛苦才能找到工作吗?”
“……”
饶是陆倚云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大少爷的事实,也还是被那句“下等人的儿子”刺到,他站定,冷笑:“你找不到工作不是自找的吗?”
他跟桂阿姨相处了多年,最知道讲什么能刺激到她。陆倚云挨着她坐下,心平气和地说:“妈,您知道最近两年住家保姆都什么价了吗?像你这样有经验的,怎么着也得和金牌月嫂差不多,一两万一个月!”
桂阿姨瞪大眼睛。
陆倚云:“你不信就出去打听打听,或者用手机上网查查,现在不也学会上网了么?哦,对,你有案底,谁好人家敢雇你啊?”
桂阿姨确实感觉自己错失了好工作,又悔恨又难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为了你!”
“哼。”陆倚云吊儿郎当的,目光瞥向他亲妈的手机,自言自语,“对啊,你会上网了。”
会上网,那钱是不是存在微信里了?
桂阿姨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被陆倚云抢走。她连忙去抢,可陆倚云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她一个干瘦的小老太太,哪里抢得过?陆倚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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