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转头瞪着沈知聿,沈知聿虽手还紧紧握着姜沅的手腕,但禁不住他的目光,偏过头去。
“沈知聿,你是不是把她关起来了?她又没有得罪你!”一想到自己连累了环姐姐,姜沅忍不住落泪。“你不能关她!沈知聿!”
“你好好留在这儿,我会放她走。”
沈知聿伸手帮姜沅擦了擦眼泪,“沅儿,你答应我不走。”
姜沅咬住沈知聿伸来的胳膊,他咬得用力,嘴巴里都尝出了些腥甜。
鲜血染红了衣服布料,妙君吓坏了,上前去拉人。沈知聿被咬痛了,猛地抽手甩了一下,姜沅头撞在木屏风上,额前一片通红。
妙君拉过沈知聿的胳膊,赫然两排渗血的齿痕。主母要是知道了,非杀了自己不可。
沈知聿顾不上伤,他看到姜沅咚一声撞到木屏风上,心吓得骤停。
“沅儿!”
姜沅被撞懵了一下,回过神来,竟跪在地上,拉住沈知聿的衣摆:“沈知聿,我求你,你不能关她。”
姜沅记得母亲去世后,继母郑氏说自己年幼失母,伤心坏了脑子,得了疯病,不能见人,得关起来医治。他饿得奄奄一息,是环姐姐拿月例银子,偷偷跑出去买了吃食送进来,姜沅才得以留住一条命。
环姐姐替姜沅给远在京州的祖母送信,又半夜撬开棺材钉,把姜沅抱出来,让他从狗洞爬出去到驿站找外祖母。
晚上府里下了钥,姜沅能从小狗洞跑出去了,环儿却不行。挨到天擦亮,郑芸之带着一群小厮来兴师问罪。她是孟氏的陪嫁,是孟家的家生丫鬟,郑芸之也不敢真的打死她,把人打个半死不活丢出姜府。最后,姜沅在驿站门口,终于等到了浑身是伤的环姐姐。小姜沅哭成了泪人儿,边摸眼泪,边给环姐姐一勺一勺喂药。
“环姐姐身体不好,沈知聿,我求求你,你不能关她!”姜沅哭得发抖,整个眼睛都是红肿,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瞬就要哭晕过去。
沈知聿咬了咬嘴唇,也不敢坦白真相。
“我答应你,我留下,你能不能放了环姐姐。我答应你……”
姜沅反复说着答应,这两个字慢慢啃噬着他的心,瓦解了他的纯良。
良久,沈知聿才开口:“好。沅儿,你要乖些。”
沈知聿把姜沅抱进怀里,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久病缠身的痛苦日子,沈知聿没落过泪。但是,人人都说爱是件妙事儿,如今却折磨得他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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