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昨晚。
她就困惑过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所以今晚她选择不说不错。
她能带给他的很少,唯有一点陪伴。
晚间的公园很适合散心。
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在这样烟火气满满的地方转一圈,她期冀他能被别人的好心情感染,不困在自己的伤心一角。
也许这样对他不管用,但她还是想试试。
走到第三圈的时候,顾景时开了口。
他声音很轻,若不是她一颗心系在他身上,险些没听见,他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一贯冷情的声音,叫她判断不出情绪,她小幅度抬眼,朝他看过去。
比起推门而入的时候,面上少了几分阴霾,恢复了平日里处变不惊的模样。
得出这个结论,林枝意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今晚的大胆出奇迹,她照顾到了他的情绪。
方法很笨,但对他多多少少应该也起了作用。
比起在家里买醉,这半个小时的冷风没白吹。
林枝意浅笑应好。
出来公园,有很多推着小车的摊贩在售卖各种品类的玩具、吃食。
林枝意短暂驻足,顾景时跟着停下脚步,片刻,她丢下一句“等我一下”,跑向了那排摊贩。
顾景时的视线却被身后公园门口空地上,在玩轮滑的小朋友吸引。
八九岁的小家伙,穿着全身的护具,从头到膝盖,保护的严严实实,可她的妈妈还是守在她几步远的位置。
小家伙玩的很开心,笑声隔着几米远,都清晰入耳。
他说:“妈妈,明晚还来玩嘛?”
她说:“明晚妈妈要加班,爸爸陪你来。”
他说:“妈妈我爱你,也爱爸爸。”
她说:“爸爸妈妈也都爱你。”
在小家伙的举手欢呼声中,顾景时感受到有人走近。
他听声回头,只见林枝意捧着两个焦香的烤红薯站定在他面前。
番薯的香气扑鼻而来,热气氤氲在她脸上,远处灯火橙黄,万物封藏的初冬夜晚,女孩眉眼弯弯的把红薯递到他面前:“你要吃红薯嘛,不想吃也没关系,拿着暖暖手。”
身后的小家伙还在和妈妈表达自己的开心。
不远处飘来摊贩的叫卖声。
马路上的车流声、公园里的音乐声。
周围很嘈杂,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
但他的脑海中,只反复回响着一句话。
“你要吃红薯嘛,不想吃也没关系,拿着暖暖手。”
那一刻,她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灿若繁星,身后是永远高悬天际的月亮。
他接过,掰开,咬了一口。
今年的冬天少了一点苦,他尝到久违的甜。
chapter 34
钟声敲过十二点, 难得的,在这一晚, 顾景时没有因为噩梦惊醒。
那个缠绕他十八年的噩梦,那个令他无法释怀的破碎雨夜。
眼前光线忽明忽暗,他疼晕过去,又被求生的意志催醒,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直至眼泪枯竭、喉咙失声。
剧痛感遍布全身,难以忍受,鼻边充斥着血腥潮湿的气息,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妈妈醒过来,有没有人在, 救救我们。
那是他记忆里的唯一一次哭泣,也是最后一次。
直到喉咙发不出声音, 妈妈也没有给他一句回应。
他成了一个多余的、没有妈妈的孩子。
但在这一晚, 一呼一吸之间, 是番薯的香甜,是她清浅的笑声, 是回房间前,她道的那声晚安。
以及, 她补充的那句“好梦”。
如她所愿, 他一夜好眠。
他看到暮霭散去,星斗满天。
远望,是无边无际的麦田。
视线所及,有道熟悉身影挥手和他说再见。
月落星沉, 新的一天来临。
她也要去找寻属于她的美好明天。
梦境太过美好, 叫他眷恋, 少见的, 第二天早晨,顾景时比平时晚起了点。
出来房间,正要去做个快手早餐,忽而瞧见餐桌上多了个透明花瓶,瓶口之上,几支缅栀子挺拔生长。
一旁的恒温暖菜板上,放着杯热拿铁和一个分量很足的牛肉菠菜卷。
他侧脸往林枝意的房间看过去一眼,房门紧闭,这一觉睡得太踏实,以至于一向浅眠的他,连她什么时候出来准备的这一切都没听到。
收回眼神,他又想起,昨晚睡前拨出去的那两个电话。
戴宁直喊冤枉。
沈确笑说他没多话。
只是餐厅偶遇打招呼之外,问了句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顾景时伸手拨弄了一下缅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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