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薄荷气息冲进鼻尖
真的是励蓦岑?!
许云淅又惊又喜,她从他怀里仰起脸,下一秒,身前的男人就将她揽到身后,随即往前快走一步,接着抬起右腿,朝追上来的屈杰狠狠踹去。
屈杰像只毫无抵抗力的沙袋,当即被踹出老远。
他的后背撞到一张转椅,转椅往后弹去,撞在旁边的工位上,发出一连串重响。
要不是那重击的声音太过真实,许云淅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喘着粗气站在那里,心脏砰砰砰地乱跳着。
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身前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解开袖扣,卷起袖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俯身抓起屈杰的衣领,捏起拳头冲他狠狠砸去。
那一瞬间,许云淅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年级组办公室里,他也曾这样抓起廖嘉宁的衣领,然后一拳接着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
经历了整整五年的空白之后,她以为自己和励蓦岑早已形同陌路。
可在她遇上危险的时候,他依然和从前一样,及时地出现在她的身旁。
他对她这么好,总是帮着她,护着她,而她,又是怎么对他的?
许云淅鼻子一酸,泪意顷刻间涌上眼眶。
等她回过神来,屈杰已经被打倒在地上,连求饶声都变得微弱无力。
许云淅怕励蓦岑把人打出个好歹来,连忙上去拉住他。
励蓦岑却还没解气。
愤怒在他心底像海潮般翻涌着。
就在几分钟前,他开着车离开写字楼前的停车场。
要回酒店,得往回走。
因为路口设置的问题,他必须开到这条路的尽头才能掉头。
等再次经过写字楼附近时,他随意瞥了眼对面的写字楼。
却发现唯一亮着灯的那层楼此时漆黑一片。
她说她和朋友约好了要在这里见面,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
那突然黑灯,是停电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副场景!
愤怒之余,他忍不住后怕
要是当时他换了条路走,要是他经过的时候没有往写字楼这边看,要是事务所大门对面的那扇小门也被锁死了
励蓦岑越想,心中的怒火就烧得越盛。
要不是许云淅拦着,他非把那人打残不可。
*
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
许云淅坐励蓦岑的车回家。
她就住在事务所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二十多年前,这里也曾是热闹繁华的商业中心。
只是后来城市建设的重心移到了南部新城,这片老城区便渐渐没落了。
车子停在单元楼下,许云淅向励蓦岑道谢:今晚的事谢谢你。
这句话,在去警局的路上,她已经翻来覆去说过好多次。
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身旁的男人几乎没有反应。
许云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补上一句,耽误你一整个晚上,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依然没有应声。
他只是微微侧头,双手懒懒散散地搭在方向盘上,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借着车外淡白的路灯,她对上那双如夜色般深沉的黑眸。
那眼里的讯息少得可怜,她猜不透他的情绪。
只依稀觉得,他好像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在不满什么。
是在等她为五年前的事情道歉吗?
可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
经历了屈杰那一遭,她还没完全从当时的惊惧和恐慌中回过神来。
浑身上下都恹恹的,一点儿精神气也没有了。
即便道歉,也只能给他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还是等自己收拾好心情,再正式跟他道歉吧
想到这里,许云淅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她嗓音嘶哑,听着有气无力。
励蓦岑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权当回应。
许云淅推开车门下车。
深夜的风凉意浸人,她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西装外套。
励蓦岑坐在车里,透过副驾的车窗,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虚弱无力地拉开楼下那道玻璃门,犹豫一瞬,推门下车。
许云淅他出声唤她。
堪堪迈进大门的女人顿住脚步,单手拉着半合的门,回头朝他望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
男人立在车旁,一只手臂搭在半开的车门上,似是有话要说,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一阵冷风刮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得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衣紧贴在胸膛上,浅浅勾出流畅而紧实的肌肉线条。
许云淅久久没等到他的下文,便走出门,冲他问道:怎么了?
男人沉吟一瞬,随即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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