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使用过的脂膏给自己的脸颊和嘴唇增加了几分血色。
“唉……”孟晨轻轻叹息一声,他的先生是个正人君子,七年来说不会碰他分毫,就真的不曾有任何孟浪的举动,孟晨好不容易等到对方能兑现承诺的时候,他为此还做了不少准备,没成想最后却是一场空。
“要是您还在我身边就好了,是人是鬼都无所谓……”孟晨自言自语着站了起来,他头一晕,差点又跌了回去,好在反应快扶了一下梳妆台这才稳住身形,他撑着缓了缓,等脑袋不晕了才走了出去。
他离开走廊没多久,凌秦屋里的灯就开始剧烈闪动,不多时“啪”地一声,彻底暗了下来。
孟晨慢慢走到灵堂,此时这里剩下的人不算太多,大家都一声不吭,气氛沉闷得很。他四处看了看,找到了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的凌家三少,对对方说:“带着他们回去吧,稍微睡一会儿。”
凌家三少没同意,他看了看孟晨的脸,总觉得对方有点不一样,却又不知道哪里变了,表情纠结得很。
“回去吧,我想和先生单独待一会儿。”孟晨见对方不肯挪窝,这才说了实话。
凌家三少很担心:“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我已经没了大哥,不能再失去弟弟了。”
“我不会的,”孟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心。”
凌家三少反复和孟晨确认了许多次,见孟晨的神色并无异常,说话也很有逻辑,这才稍微放心了些,表示自己早晨六点就会过来。
“如果守夜撑不住就睡一觉,”凌家三少垂下眼睑,“我哥那么疼你,一定不会介意。”
“我知道,先生心疼我,你也一样。”孟晨推了推对方,“我就跟先生说说话,说够了我就去睡觉。”
凌家三少点点头,体贴地帮着孟晨清了场,将所有在场的人都带走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孟晨独自合上灵堂的大门,随后回到供桌前,为自己的伴侣续上了香。
他抬起头,望向凌秦那张全身的黑白遗像,上边的男人个子很高,表情倒是称得上爽朗,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孟晨就好奇地站在相机那个大黑盒子的正后方,凌秦见他转来转去,原本严肃的人在这一刻笑了起来,正巧被相机捕捉到了。
这张照片原本只是试水,后来还拍了凌秦和孟晨的合照,还有一家老小的大合照,谁也没想到这张难得的单人照却在一年后变成了凌秦的遗照。
“先生……”孟晨越过供桌,缓缓走到黑棺材边上,他站着看了一会儿,终于是跪坐下去,脸颊贴上了棺木的边缘,他的睫毛抖了抖,泪水就这么簌簌落到了大腿上,他哑声道,“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灵堂内安静极了,孟晨兀自哭泣许久,直到眼睛发疼都无法止住泪水。
他先天就有不足,还在襁褓里就被亲生父母扔到了孟宅的大门口,那天还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要不是孟家大哥在清晨时回到家把孟晨捡了回来,孟晨怕是要直接变成小小的冰坨子。孟家大哥把孟晨捡回来之后就发现这孩子的眼睛看不清东西,嘴唇也经常发紫,估计心脏也有点毛病,接下来的许多年里,孟家大哥带着孟晨辗转看过不少名医,孟晨有记忆以来在医院里的日子比在家还多,好在孟家不缺钱,也愿意为孟晨这个养子花钱,当孟晨到七八岁的时候就与正常孩子没有多大区别了,顶多就是稍微瘦小了一些。
哪怕只是身高体重不太过关,孟家大哥依旧十分自责,孟晨只能每天灌上三碗中药然后狂吃狂吃,等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总算和孟家同龄的孩子一般高了。就在孟晨以为自己可以放慢脚步好好学习,将来争取当大哥最称职的小跟班时,孟家的当家人突然暴病而亡,养活这一家老小的任务突然落在了孟家大哥的肩上,那些亲戚偏偏又不是省油的灯,孟家家主一去世,整个家就乱了起来。孟家大哥那段日子过得不算好,也知道孟晨懂事切嘴严,就向孟晨抱怨,说偌大的孟家就像一棵被白蚁掏空了的大树,从外边看枝繁叶茂,但实际上早就烂到了心里,如果这时还狠不下心做个决断,这棵大树总有轰然倒塌的那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孟晨知道孟家大哥需要一个完全的“局外人”为他提供支持,孟家世代经商,关系网盘根错节,想找到一个跟孟家毫无关系的大家族并不容易,而且对方最好手里有枪杆子、主事人要刚正不阿那就更困难了。
所以当凌秦主动来到孟家的时候,孟晨就知道对方是绝佳人选。
孟家的孩子不算少,可对孟家大哥来说弟弟妹妹们手心手背都是肉,联姻这种事,当然还是孟晨这种与孟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去做最为合适。
这大概是孟晨这辈子唯一一次任性,事实证明这个计划十分奏效,孟家大哥虽说并不太看得上凌秦,可凌秦确实为孟家大哥提供了武器和人手,那些原本上蹿下跳的孟家亲戚死了一些伤了一些跑了一些,在孟家大哥强硬的手段下,孟家这才重新稳定下来。而在这过程中,凌秦为孟家大哥做了多少“脏活”也就不言而喻。
而孟家大哥一直认为孟晨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