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岛啊。”沈思筝放下筷子, 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尚宁洲眉头一拧, 纠正她,“宁静的岛。”
沈思筝“哦”了一声,兴致忽起,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我随便在大海里扔个漂流瓶都能漂到你的岛上。”
尚宁洲也迅速消灭了碗里的面, 他抽了张纸巾随意擦了下嘴角, 漫不经心地道:“随便聊聊天而已,我早忘了。”
去看话剧的路上有点堵,沈思筝嫌尚宁洲路线选得不好,整个人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被按了暂停键的车流。
尚宁洲瞥她一眼,实在看不惯她这副面如死灰的模样,在一个岔路拐了弯,抄小路以120迈的速度直接飙到剧场。
他车开得很不稳,见缝就插,沈思筝在副驾驶上双手抱肘地靠着,对他的炫技见怪不怪,甚至毫无波澜。
只在下车后,她一个不晕车的人竟有点站不稳,回头又看见尚宁洲拽得不可一世的表情,很想上去锤他两拳。
“你开车懂不懂怜香惜玉?”
尚宁洲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是你让我快开?”
沈思筝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尚宁洲是不是故意的,等坐下来后还想着惹她生气,一双大长腿大叉开着,直接侵占沈思筝的半边领地。
沈思筝看着不顺眼,直接拿腿撞了他一下,“你越界了。”
尚宁洲很欠揍地说:“我腿长,你腿短,让让我呗。”
他这话前面损人损得毫不留情,后半句却又带了点撒娇的意思,让人心里刚生出一团火,人都被热膨胀了,却被一盆水忽的浇灭,发泄都来不及。
沈思筝懒得再跟他讲道理,直接以拳头解决问题,狠狠在他腿上敲了一拳。谁料尚宁洲身子往她这边靠了些,低着头欠欠地说:“再捶两下,挺舒服。”
这是给她当按摩师了。
沈思筝气急,朝着他的鞋直接踩了一脚,尚宁洲这下急了,跟被触到了逆鳞一般,瞪了沈思筝一眼,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伸手将她头上的鲨鱼夹捏了下来。
沈思筝凶巴巴的转头瞪回去,她眉头皱起,眼睛圆圆的,漆黑深邃,映着灯光,柔顺的长发垂下来一直到胸下,这个瞬间,尚宁洲的心脏忽的停了一下,像是漏了一拍。
两秒后,他在沈思筝还反击之前将鲨鱼夹重新夹到了沈思筝头上。
似乎被戴了紧箍咒一般,沈思筝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跟尚宁洲俩人跟小孩似的从坐下就开始在这打架。
鲨鱼夹斜斜地夹在她头上,尚宁洲转过头地同时,嘴角扬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开始了。”
话剧开始,暂时停战。
虽然觉得挺幼稚,但沈思筝还是在心里默默觉得,她赢了。
起码尚宁洲的鞋脏了,她却没一点损失。
话剧整体来说不错,只是高开低走,后期有些无聊,尚宁洲来之前喝了感冒药,现在有点副作用,犯困很厉害,直接睡了过去。
沈思筝本来想喊他,但尚宁洲好像很疲惫,沈思筝看着还蛮心疼的,便把他口罩摘下半边,掏出手机拍下他的睡颜后再重新戴了回去。
尚宁洲睡得挺死。
过了会儿,沈思筝觉得机会难得,又摘了他口罩,头靠过去要与他合影,咔嚓一声,她按下快门,本想多拍几张,镜头里的尚宁洲忽然半睁开眼。
“没完没了了是吧。”
从剧场里出来已经到了傍晚。
入秋后,一天比一天暗得早。
他们从剧场直接回学校,城市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亮起,路上车水马龙,墨一般的天边积压着一大团黑漆漆的乌云,像是末日要打来,他们朝着黑云的方向驶去,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砸到车窗上,啪啪几声,而后节奏越来越快,成为噼里啪啦的交响乐。
因为下雨,路上又堵车了。
尚宁洲随机点开音乐播放,他歌单里都是些网络热歌,跟雨天一点都不搭,沈思筝想搞点气氛,便问他能不能将自己的手机跟车载蓝牙连上。
“你连吧。”尚宁洲漫不经心道。
他在话剧院睡了一觉后,现在觉得神清气爽,鼻子也没那么堵了。
沈思筝自己研究了一会儿,成功连上了自己的手机。她找了一个偏抒情的歌单,舒缓的音乐响起,立体声环绕在四周,跟随着雨滴的节奏,像是能直接穿透肌肤,击中心底。
车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带了丝雨天特有的湿润浸透的暧昧。
不知从哪一秒开始,尚宁洲通气的鼻腔里好像钻进来一股特殊的香气,像是带了点草莓和奶香的甜味。他悄悄瞥了一眼沈思筝,猛然发觉这个香气来自于她。
沈思筝懒洋洋地坐在旁边,目光望着原处,看不出什么情绪,身上覆着变幻的霓虹灯,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好像很敢于表达自己的任何情感,却又很会隐藏,让人经常捉摸不透。
这味道时浓时淡,不像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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