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捆得太紧,这下齐三郎反应过来也叫不出声了,只剩赫赫粗吼被勒在胸腔,咽也咽不下,咳又咳不出,不上不下地憋得他脸涨成酱紫色。
严铄又下令将齐三郎那几个跟班也一起带回去。
他态度冷冽,毫不拖泥带水,寥寥数语将事体交代分明。虞凝霜身为当事人,倒是插不进半句话,便只能隔着这十几步,第一次上上下下仔细将他打量一遍。
从侧面看去,他的五官线条其实是很圆缓精致的,甚至有种男生女相的意韵,可被无关性别地赞一句“美人”。
只是他身量太高,气势太冷,虞凝霜敢打赌,在他这大概二十来年的人生中,尚没人敢对他如此调笑。
哼,虞凝霜心中轻嗤,真是幸运的家伙。
她现在也不知他究竟是何官职,然而看他今日行止,实难想象他仅是品级不高的绿袍官,倒更像穿绯着紫的云端之人。
不对……虞凝霜心想还是绿袍适合他,雪里古松一般,山间晨岚一般,都是嗖嗖冒着冷气儿的。
若是换成那些热烈的暖色,好像会把他捂化了。
毕竟、毕竟……!
虞凝霜连眼仁都染上笑意,嘴角禁不住要扬起来。
毕竟他是她换小冰块的大冰块啊!
虞凝霜正热切地看着大冰块,过来一个小吏,让她一同跟去府衙录供画押。
无不应的道理,虞凝霜几乎是乐颠颠地跟上大队人马。
她是想着万一能再和严大人说上话,多薅几把羊毛。
可惜事与愿违,到了府衙,严铄径自去了前堂。而她被带到一廊下偏屋里,向两位书簿陈述案情。
那两位书簿边记录,边小声交谈,虞凝霜支着耳朵听,倒是得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脊杖二十,还得用大杖,哎呀,严巡检判的是不是太重了?”
“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而且呀他家萱堂大人自去年冬天便缠绵病榻,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哎!严巡检这般孝子必然心中郁痛啊。谁在他跟前犯事儿都是自己找晦气。”
……
离开府衙的时候,虞凝霜还在想书簿们的话。
既叫“严巡检”,那他便是都巡检使,官七品,统管皇都治安,怪不得要亲自带队巡街。
只不过……虞凝霜隐约记得这“都巡检使”是个相当尴尬的官职。具体情状她也懵懵懂懂,还是等阿爹回来问问。
阿爹没见到,一出府衙大门,倒是看到了泪眼婆娑的阿娘。
许宝花领着虞川直冲过来,什么都顾不上,抱着虞凝霜又哭又笑。
本是因不能按时回家,怕家人担心,虞凝霜才请求金雀楼里一位好心娘子,遣贴身婢女去虞家报的信儿。
可显然她来府衙走一遭,给他们带来的惊吓也不小。
想着阿娘拖着跛脚一路奔波,心下过意不去,虞凝霜一手娘亲,一手弟弟,轻声细语加插科打诨地哄,可算把两人暂时稳住。
虞凝霜问:“雪儿呢?”
“让杨二家的帮看着呢。”
许宝花边答边抹泪。
她本就个性软弱,收到消息时,更是三魂升天,七魄散地。六神无主之际连十岁的儿子也算是个依靠,被她从书塾拽出来,一同脚下生尘地赶来。
“那咱们快回去吧,回去再说。雪儿一个人要害怕的。”
妹妹年纪最小,虞凝霜总是最惦记。
娘儿仨便携手往家走。
殊不知,这府衙门口的一幕尽数入了一个小厮儿的眼,对方又跟着他们直至青槐巷。
而后,回严铄那里复了命。
————
“霜儿,这个拿清水煮就行了吗?”
晨起昏暗的烛光中,许宝花看着水盆里泡着的东西,着实有些不知所措。这东西她吃是吃过两回,却从未做过。
“嗯,阿娘你做朝食的时候借火一起煮了就行,然后把这些糖加进去,我都称好了。”
虞凝霜伸手,轻轻拨弄着那些皂角米。
这是昨天下午她们从府衙回来时,顺道去南北货铺子买的。
去岁秋新收的皂角米,圆润饱满,去了皮子芯子之后晒干存储起来,颜色淡黄像是黄冰糖的结晶,拿回来就被虞凝霜泡上了。
毕竟多泡一刻,煮时就能多省不少柴火。
此时的皂角米已经完全泡开,不过一斤的量,却泡出满满一盆,而且那淡淡颜色褪去,只剩下晶莹剔透,漂亮的米瓣一粒粒水晶般浸在水中。
对于虞凝霜而言,它们也确实像水晶一样珍贵。
这可是她今天要贩卖的冷饮的主料。
好不容易得了系统奖励的冰块,虞凝霜准备今日从金雀楼帮厨回来,就走街串巷地去卖冰饮子。
具体计划她还没和家里人说,只是给许宝花布置了这准备食材的任务,想着等她下午回来,就将冰块兑换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被辞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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