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笑:"蔓蔓明年也出坊啦,到时候就可以跟师姐一起结伴。师姐先出去探探路。"
师姐收拾妥当,几日后向掌门与师父辞别,离开了秀坊。
师姐走后我顿时无所事事起来。从前都是她催着我练剑练舞,师父很少亲自管我。师姐一走,我便时常睡到日上三竿,过了午才起床洗漱吃饭。最近闲得很,过段时间是剑舞大会,我准备通过考核后就向掌门说提前出坊这件事。
这日我正在被窝里闷头睡着,房门忽地被人推开。师妹青棠大大咧咧闯进来,叫道:"师姐!你的护甲呢借我用用!要死了我的护甲找不到了!"
我埋头睡得正香,拼尽全力伸手指了指枕边的储物袋,示意她自己找。青棠噼里啪啦一顿翻,大声撂下一句"谢谢师姐你睡吧我用完还你"后风风火火又跑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帮我把门关上。
我照例睡到过午起床,这个点食堂都没饭吃,又懒得自己烧饭,只能去孙婆婆那里蹭小灶。走过二十四桥时,我远远望见码头靠着一只不是秀坊所属的船,便朝身侧的同门问道:"那船哪来的啊?"
"啊?你不知道吗?"同门惊讶地瞥了我一眼,不过想到我天天睡觉,不知道好像也很正常,便给我解释道:"那是长歌门的船呀,来交流学习的,顺带来看剑舞大会,要一直住到大会结束。你们青棠小师妹今天还去奏了一曲呢。"
哦,长歌门的啊。
我咽下一口肉包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长歌门的。
我连忙检查我的储物囊。我用的玳瑁甲正安安稳稳躺在袋子里,那副我从先前那个调教过的长歌门弟子手中薅下来玩的金属护甲不见了。
青棠拿错了。
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芒刺在背。
我简直要满头大汗了。
现在跑出去躲一躲能活吗。
算了算了,那个弟子不一定就这么巧来了,不一定就这么巧认出了护甲。
我默默安慰自己。
吃饭的时候我也心不在焉的,孙婆婆看出我不对劲,和蔼问道:"蔓丫头怎么了,今天有心事?"
孙婆婆是秀坊里的老人了,负责照顾我们,我们都可喜欢她,比如即使我睡这么迟,她也会给我弄些吃的。我吸溜一口面条,摇了摇头道:"没事婆婆,我就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你这是思虑太重,"孙婆婆抚了抚我的背,笑呵呵的,"是不是为了剑舞大会啊?不必担心,勤加练习就是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开,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我连忙借口去练剑开溜。长歌门的人肯定在忆盈楼那里,我便往反方向的听香坊走。刚下了二十四桥,就被几个姐妹拉住,央我帮她们练习。
闲着也是闲着,我拾起地上的花瓣在手里掂了掂,道:"好了吗?"
"来吧!"姐妹们信心满满。话音刚落便足尖轻点,几道粉色身影朝不同方向跃去,伴着漫天桃花,着实令人眼花缭乱。我静下心神,集中注意力在其中一个上,两指夹住花瓣手腕一抖,飞花精准打中她的衣袖。再依次逐个击破,几人不一会就全被我击中。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好,我一回头,青棠噔噔噔跑来扑到我怀里,叫道:"原来师姐在这跟姐姐们玩飞花逐影,我找你好半天呢。"
她像个炮弹似的,我退了几步才不至于和她一起摔在地上。勉强站定,我问:"找我干嘛?"
我隐约猜到她为什么在找我。
"你知不知道长歌门的弟子们来了?哎算了你天天睡觉跟你肯定说不清,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她说着就要拉我走。我心中警铃大作,挣扎道:"我不去!"
这死丫头一天天不知道吃什么了,浑身使不完的牛劲。我的反抗对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挣扎,她一边拖着我往二十四桥那边的湖心亭走一边念叨:"师姐你真是的,偷偷吃那么好不告诉姐妹们。你怎么跟长歌门的大师兄认识的?他长得好好看哇你真是踩狗屎运了——人家就在那等你呢,你快去吧。"
她说着把我往前推了把。
算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这里是秀坊的地界,他总不能在这把我杀了。
我深吸了口气,运起轻功往亭子赶去。
亭周梁上皆挂着轻纱帷幔,随湖风微动,加上亭子位于湖心,岸边人不能轻易窥见里头在做什么。我打帘进去,只见青衣男人端方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一张翠色的琴,他正戴着那套护甲随意拨动琴弦。闻声,缓缓抬眸望向我。
他现在穿得严严实实的,不像之前那样天天一丝不挂,我倒是一下没认出来。回忆了片刻,他的面容才与那人渐渐重合,虽然他神色平静,不像是来寻仇的,但我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你来了。坐。"他停下拂弦的手,先出了声,声线还是那般清凌凌的似石上清泉。
我坐下,他倒了杯茶水递到我面前,笑道:"这是新产的龙井,你尝尝。"
他不会想毒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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