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时好笑道:“不是急着下车吗?”
&esp;&esp;“嗯。”原晢点点头,抱着双肩包离开了副驾位。
&esp;&esp;可他却迟迟没有把车门关上。
&esp;&esp;原晢觉得自己应该在离开前认真说一句“再见”,当作正式的告别。或许还可以加上“开车小心”,“一路平安”,“一切顺利”之类的话,像个老朋友。
&esp;&esp;以及,作为远道而来的老朋友,他是不是也应该在大喜之日向对方道一句“恭喜”?
&esp;&esp;祝这个姓裘的新婚快乐。
&esp;&esp;和别人新婚快乐。
&esp;&esp;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了,密布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堆到城市上空,雨滴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esp;&esp;原晢张了张嘴,在夜色中吃进一肚子冷空气,却连一句最简单的祝福语都说不出来。
&esp;&esp;方向盘上的那枚戒指太刺眼了。
&esp;&esp;还是裘时先了开口。
&esp;&esp;“想请我上去坐坐?”裘时问。
&esp;&esp;“嗯。”原晢立刻点了一下头,哑着嗓子朝手还放在方向盘上的这个人说:“你想吃蛋糕吗?”
&esp;&esp;“不用麻烦。”裘时说。
&esp;&esp;听起来像是拒绝。
&esp;&esp;“不麻烦的。”原晢赶忙解释:“我昨晚就预约了,酒店西厨也早就做好了,现在应该已经送到房里了。”
&esp;&esp;“你想吃蛋糕吗?”原晢双手扶着车门追问,“咸口的,蛋糕是咸口的。”
&esp;&esp;他生怕车门一关上,车里的人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sp;&esp;毕竟签证机票都花了好多钱,他只是想来南半球给这个姓裘的补一个生日。
&esp;&esp;他五年前就答应过他了,蛋糕是咸口的。
&esp;&esp;只是补一个生日而已,他没有别的意思,占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esp;&esp;原晢依旧双手扶着车框,可驾驶位上的人,似乎没有计划下车的意思。
&esp;&esp;这个人好像不喜欢咸蛋糕了。
&esp;&esp;也是啊,这个姓裘的电话都响了一路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esp;&esp;今晚会有很多人想帮他过生日。
&esp;&esp;他不应该,也没理由,为了一个早就不合口味的蛋糕留下来。
&esp;&esp;自己这么做不合适。
&esp;&esp;原晢咬了一口下唇,终于是缓缓松开了手。
&esp;&esp;是时候说再见了。
&esp;&esp;“不想吃也没关系的,那我先回去了。”原晢小心地把车门合上,和驾驶位上的人轻声告别:“生日快乐。”
&esp;&esp;在车门合上的一瞬间,原晢听到了前盖发动机关停的声音。
&esp;&esp;裘时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熄火,踹门,锁车,动作一气呵成。练过似的。
&esp;&esp;“走。”
&esp;&esp;某个姓裘的径直走向酒店大堂。
&esp;&esp;原晢愣了一下。他紧跟在那个姓裘的身后,一步三回头,才发现那辆几乎占满线的大越野不知什么时候竟停到了车位上。方方正正,稳稳当当。
&esp;&esp;他好像被耍了?
&esp;&esp;-
&esp;&esp;客房里确实多了一个礼盒蛋糕,海盐薄荷口味。
&esp;&esp;是原晢昨天特意下楼订的。
&esp;&esp;从蛋糕坯,夹层,奶油,到裱花小猫用到的所有配方,都是咸口的。甜点师还劝说过这样搭配会有一点咸,可原晢尝了一口原料后还是坚持选用自制配方,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esp;&esp;原晢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核对订单上的制作时间,蛋糕在半小时前刚刚出炉,冷气还在,口感应该很好。
&esp;&esp;要抓紧时间。
&esp;&esp;两人都淋了几步雨,原晢给来访的客人送了一条浴巾,又说了一句随便坐,就立刻拿上餐具包到水池边清洗去了。
&esp;&esp;“什么时候来的?”裘时站在玄关处问。
&esp;&esp;“上周。”原晢觉得这个回答不够具体,连忙补了一句:“六月最后一班飞机,七月一早到的。”
&esp;&esp;“来澳洲干什么?”
&esp;&esp;“农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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