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清, 视线就被自己卷起来的浴巾覆盖了。
&esp;&esp;“头发都滴水了,会感冒的。”裘时腾出双手, 开始帮原晢擦头发。
&esp;&esp;“没有礼物吗?”他问。
&esp;&esp;原晢在浴巾下摇了摇头。
&esp;&esp;那幅画不适合再送出手了。
&esp;&esp;他笔下的所有猫咪都不适合再送给这个人了。
&esp;&esp;“不是说,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吗?”裘时笑了一下,继续问:“骗人的?”
&esp;&esp;“没有。”原晢低声说, “没有骗人。”
&esp;&esp;“那礼物呢?”
&esp;&esp;“没有礼物。”
&esp;&esp;“没有礼物?”
&esp;&esp;“没有礼物。”
&esp;&esp;“所以是骗人的?”
&esp;&esp;“没有骗人。”
&esp;&esp;“那礼物呢?”
&esp;&esp;“没, 没有礼物……”
&esp;&esp;“撒谎精。”
&esp;&esp;原晢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他决定单方面结束这个话题。
&esp;&esp;无论如何, 那幅画都不能再送给这个姓裘的了。
&esp;&esp;他是一个有道德的人。
&esp;&esp;他不能当小王。
&esp;&esp;请人上楼吃蛋糕就已经越界了, 手机铃声每响一下都在重重敲击他的心脏, 一击又一击, 严厉警告当下的所作所为。
&esp;&esp;他不能一错再错。
&esp;&esp;他要把这个姓裘的赶出去。
&esp;&esp;原晢在浴巾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紧握双拳, 准备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esp;&esp;裘时不喜欢说谎的人。
&esp;&esp;而他说了太多谎。他是一个实打实的骗子。
&esp;&esp;他们再这样耗下去没有意义。
&esp;&esp;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esp;&esp;正当原晢庆幸面前还有一块挡箭牌做缓冲时, 浴巾却突然被人掀开一角。
&esp;&esp;裘时俯下身来,毫不避讳地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esp;&esp;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原晢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sp;&esp;他怎么哭了?
&esp;&esp;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但他们谁都没有回头。
&esp;&esp;玄关很窄,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往前半步就能相拥。
&esp;&esp;原晢怔怔地定在原地,任凭情绪泛滥溃堤,把零星理智卷成一团浆糊。
&esp;&esp;他不能伸手,但他也不想逃。
&esp;&esp;在即将唇贴唇吻上的时候,裘时突然偏了一下头,温热的气息吐在原晢的侧脸上。
&esp;&esp;“你有三秒的时间考虑。”这个姓裘的说,“要跑吗?”
&esp;&esp;“不跑的话,就还一个生日礼物。”
&esp;&esp;“我会在三秒后亲你。”
&esp;&esp;“三,二……”
&esp;&esp;原晢整个人瞬间僵硬住。
&esp;&esp;浴巾从肩上滑落,他被人一手抓着后颈,一手揽着腰,抵在墙上用力地亲吻着。
&esp;&esp;三秒的时间还没到,这个姓裘的一点都不守规矩,生生截断了他仅剩的逃跑机会。原晢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抗拒,回绝,双手却被对方完全钳制,头也被迫仰起,急促的呼吸更是让他守不住唇线,不得不张开嘴接受那不断涌入的浅淡血腥。
&esp;&esp;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还是断掉了。
&esp;&esp;太久没接吻,原晢下意识地吞咽,却像触碰了某处敏感开关,迫使他把头仰得更高。似是迎合。
&esp;&esp;仰头的那一瞬间,正好落入了惩罚者的圈套。
&esp;&esp;惩罚者没有停顿,手臂上的青筋愈发凸起,追责力度更是变本加厉,将他咬得更狠,更凶。
&esp;&esp;是一种报复。
&esp;&esp;窗外雨势渐盛,密密麻麻的雨声落在耳边,和屋内昏暗眩晕的亲昵融为一体。
&esp;&esp;原晢浑身发烫,呼吸急促,像个即将溺亡的人,怒意裹着酸涩堵在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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