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握,又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试图给她过渡一点温暖。天京的冬天很冷,幸好他的手心、他的怀抱和他们的家里是暖和的,无论她在哪、无论她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会等她回家。
从机场开到春鼎小区需要两个小时,六点多到家,天还黑着,也不知道这顿粥是宵夜还是早饭。简修离只在下车时候短暂清醒了一下,跟个树袋熊似的挂着她哥。她长得高,有一米七三,穿上厚底皮靴差不多跟她哥一样高了,挺大只的。兰秋要来扶她,简修生摇了摇头,连哄带抱地给她拐上电梯,再一开门就到家了。
这间屋子三室两厅,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春鼎小区是交通部的家属院,外边儿看着老,里头却别有洞天,除了房子旧点,从安保到物业都是顶尖水准,卫兵站岗,隔音保暖,哪怕屋子里头闹出再大的动静,搁门外边也听不到一丁点儿,私密性拉满。简修生是个oga,力气不算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妹妹扛到她的卧室床上。简修离像条八爪鱼似的抱着他,她是故意把她哥往床上带,手上使了点儿劲,缠着哥哥在自己那张两米宽的粉色公主床上滚了一圈,胳膊支在旁边,眉眼飞扬地俯视他,哪还看得出半点儿困倦神色?
“嘿嘿,哥哥,想我没有啊?”她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简修生猝不及防地被她压在身下,迎上她那张笑意盈盈的漂亮脸蛋儿,顿时连眉眼轮廓都柔和了一些,轻声细语地哄她:“想了,你不在的每一天啊,哥哥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总想着你在学校里过得好不好,饮食合不合口味,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哥哥除了想你还能想着谁啊?”他这话连调笑带剖白,还伸手捏了捏简修离的脸蛋儿,把年轻漂亮的小狐狸闹了个大红脸,太明显了,她连耳朵尖都泛着红呢;简修生心里那点恶劣想法压都压不住,两根手指拈花似的去捏她的耳垂,就小心翼翼地捏一下、搓一搓,弄得妹妹尖叫着从他身上跳起来,站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控诉他:“哥哥你……你……”到最后也没你出个究竟来。
简修生看她这副模样乐得快要笑出声来,优哉游哉地从她床上坐起身来,理了理自己被她弄皱的风衣袖口,讲话还是那种温软轻浮的调调,甚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有些人还说想我了呢,结果从见面到现在都没有抱我一下,上个大学跟失联了似的,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就连生活费都不问哥哥要了,一点儿也不知道关爱空巢老人心理健康……”
这是他们单独两人的场合,没有外人在,她哥的话匣子打开来就合不上,翻来覆去都是怨她不黏人的话;简修离拿他有什么办法,一双耳朵光听他抱怨都要起茧子了,絮絮叨叨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她抱一下嘛?不过她可不敢抱,刚才离得那么近,近到隔着抑制剂都能闻见她哥身上那股oga的甜香味儿,闻得她都起反应了,哪里还敢凑上去?她的犹豫落在哥哥眼里就是孩子大了知道避嫌了,当即也不再自讨没趣儿,站起来跺了跺脚,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疏离的好哥哥形象,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哥不闹你了,你也赶了一天路,累了就早点儿休息,哥给你煮粥去,回头醒了记得喝。”
他说完这些就出去了,还贴心地把她行李箱踢进来,顺便关上了房门。简修离的卧室通常是不放熏香的,可是这会儿她鼻子里嘴巴里脑袋里全是甜腻腻的酒心巧克力味儿,那是她哥哥的信息素,喷再多抑制剂也盖不住的,属于成熟oga的诱人的甜香味儿,香得她头晕脑胀,迷得她目眩神迷,惑得她想入非非,连着房间里的灯也摇摇晃晃,像醉了酒,一头倒在了哥哥刚才躺过的地方。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她总是梦见小时候在海市和哥哥一起住的旧门面房,前面是奶茶店,后面是他们住的地方,做饭的灶台和床几乎靠在一起,再往里还有个两米见方的迷你院子,里面有个破旧厕所,旁边有一辆进货用的“街霸”电动车。家里太小了,连张桌子都没有,她写作业只能在奶茶店的柜台上写,她是海市实验小学的第一名,又长得那么漂亮可爱,是小店的活招牌,她坐在那里就有很多人来买奶茶。放学后和周末是店里的高峰期,哥哥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得帮忙冲奶茶粉、煮珍珠和芋圆、封盖打包、然后把奶茶递给客人。日子挺苦的,但是兄妹俩都笑得甜甜的,没办法,微笑服务才有钱赚嘛。奶茶店打烊之后他们才有时间吃饭,哥哥从柜台底下拿出放钱的铁盒,把她抱在腿上,两个人一块儿数今天卖了多少钱,可不可以买一点排骨炖年糕吃,再做一点豆芽年糕汤,他们俩坐在柜台旁边热呼呼的吃一顿,吃完哥哥洗碗,她写作业,哥哥抱着她睡觉。他们家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放床,而且她的身体太冷了,捂不热被窝,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哥哥都抱着她睡,让她像一颗蛋那样团起来缩在他怀里,把她好好地保护起来,有哥哥在呢,我们小离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只要快快乐乐地长大……
她的梦里也是这样的场景:奶茶店打烊后的周末晚上、密密麻麻的雨声和发霉的墙角、隔壁米线店的夫妻在大声吵架、她蜷缩在哥哥怀里,像一颗煮开的珍珠、渐渐长成了十九岁的简修离;十九岁的简修离已经能做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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