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听进去了魏黎的话,方心怡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知道了魏老师,以后不会了。”一旁的谢诚立马说道:“我也不会了。”魏黎被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下午这场面谈总算结束了。后面没有别的安排了,等放学前把手机都归还给学生之后,魏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行政那边下班会早一些,所以魏黎打算趁着下午 误解魏黎几乎把办公室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表格的身影,他想着会不会是被风吹到外面去了,便准备再到走廊上找找。一出办公室门,方心怡还在,正把双臂扒在走廊栏杆上看下边儿篮球场上的高一男生们打球。魏黎有点意外:“你怎么还没回班上?”方心怡闷声道:“不想上课。”魏黎:“……”他开始思考自己这个班主任是不是当得太没威严了,否则为什么学生会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魏黎刚要问那谢诚人呢,目光就瞥到一道已经冲出了教学楼的粉发身影。谢诚笔直地穿过cao场,目的地看上去应该是位于cao场另一端的小卖部。都快放学了,还要去买零食呢?不过也有可能是给方心怡买的。魏黎回想起不久前谢诚为自己身为方心怡的舔狗而感到自豪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抽。此时方心怡已经回过了身来,问魏黎:“魏老师,你刚刚是不是在找东西啊?”“啊、是。”魏黎说,“我有张表要交,明明就放在我桌子上的,结果不见了。”本来方心怡随口一问,魏黎也就随口一答,也没想着能有个什么结果。却没想到方心怡告诉他:“下午第一课的时候,我在这附近看到彭老师撕了一张纸扔垃圾桶了,不知道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下午第一节课,就是魏黎在十班上自习的时候,而这个时间彭裕华没有排课,人应该就待在办公室里。
自从魏黎不知怎么的招惹上彭裕华以来,对方就没少给他穿小鞋,而今天彭裕华看到他在填表格的时候却反应平平,就显得很奇怪,再听方心怡这么一说,魏黎自然而然地就会怀疑起彭裕华来。“就是这个垃圾桶吗?”魏黎指了指走廊尽头,等方心怡点头后便过去查看,但是里面的垃圾已经被清空了,只剩一点没印上字的碎纸屑粘在垃圾桶的底部。魏黎忽然就觉得有点泄气。彭裕华整他,可是他却连对方撕他东西的证据都找不到。方心怡瞥了一眼魏黎低落的神情,问:“魏老师,你和彭老师是不是关系不太好啊?”除了语文课代表和班长副班长以外,方心怡作为问题学生是来魏黎办公室里次数最多的学生了,时不时能碰上彭裕华也在办公室里。她是个对周围特别敏感的人,好几次注意到彭裕华看向魏黎的眼神。总之,这位老教师瞅着魏黎的时候绝对称不上友善。魏黎年轻,为人温厚真诚,作为班主任在管理上张弛有度,上语文课也十分有趣,不太会摆长辈的架子。方心怡心里其实挺喜欢这位班主任的,所以才多问了一句。但魏黎却并不想和学生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他觉得这有些公私不分了。“怎么会,彭老师人多好啊,你别想东想西的,可能东西是被我不小心忘在哪里了。”为了遮掩情绪,魏黎扯着唇露出一点笑意来,轻拍了一下方心怡的肩膀,“快点回去上课吧,可别让我押着你回教室啊!”“对了,记得把谢诚也一起捎上。”魏黎目送着方心怡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回身进办公室里又打了一份表格出来,赶在下班前去找年级组长补签,然后匆忙交掉了。这次总不该出什么岔子了吧……魏黎推开行政办公室的门出来,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找年级组长签过字的东西,没过多久又去找一遍,毫无疑问被凶得很惨。但魏黎没有证据能证明原来那份表格是被彭裕华销毁了,便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小心弄丢了。年级组长认为魏黎粗心,说话就很不客气,还顺带说教了他一番。像魏黎这样才进学校没几年、要资历没资历要关系没关系的年轻人,甚至还是从私立学校转过来的,基本可以说是处于鄙视链的底端,但凡是个澜城一中的“原住民”,地位都能高出他一头。魏黎时常会有种自尊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挫败感,可为了生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过程虽然波折,但申请表好歹是递交上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这学期末的评审了。方心怡今天不骑车回去,放学之后就站在校门口等人。戴着头盔的谢诚将电动车踩停,问她:“你要回你亲戚家吗?”面谈结束后他就和母亲大吵了一架,把谢母气得直接扭头回家了,所以谢诚才会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出来。“对。”方心怡点点头,“我表哥喊我去他家里吃饭。”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这才刚六点半天色就已经很阴沉了。谢诚望了望四周,几乎没什么人了,高三的学生们放学就像洪水放闸似的,铃一响就跑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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