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的手,感受着那份试图传递过来的、笨拙却滚烫的暖意。
“我的风哥儿!我的心肝肉啊!”
柳林氏被丫鬟水荷和老嬷嬷搀扶着迈进了高高的门槛,一进门就推开丫鬟的手,几乎是扑到床前,伸出颤抖的手,想碰又不敢碰柳庭风头上的伤,声音泣不成声,
“怎会如此?怎会摔下马,摔得这般严重?!那些伺候的小厮是做什么吃的!教头是怎么看顾的!”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又急又痛,目光扫过那刺目的血迹,更是心如刀绞,仿佛那伤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
她这才似乎注意到坐在床边的宋今月,以及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只是匆匆一瞥,
宋今月慌张的抽回了手,欲盖弥彰一样。
悄然站到了一旁。
“你快跟祖母说,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不是那马突然发了性?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柳林氏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想要知道缘由。
柳林氏听完管事回完话,得知柳庭风受伤的详细经过后,沉默了片刻。她脸上虽有后怕与余悸,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吩咐下去:“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往后……风哥儿身边看护的人再加一倍,看护好风儿儿。”
吩咐刚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被冷落的不满和自然而然的惦念:“知意那丫头呢?平日里闹腾得最欢,怎地现下倒不见人影?也不说来见见外祖母!”
柳林氏一向稀罕赵知意,喜欢她那股子鲜活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像一团小火苗,能驱散这深宅大院里的沉沉暮气。
柳庭风皱着眉,接过老嬷嬷递来的那碗浓黑药汁,屏住气,咕噜咕噜几口便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让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回去了,说是再不回去,姑丈就该亲自来柳府抓人了。”
吐掉清水,声音还带着喝药后的沙哑,老老实实地回答,嘴角却忍不住因为想起赵知意那副心虚逃跑的模样而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宋今月敏锐的捕捉到,绞杀紧了帕子。
柳林氏何等了解这两个小辈,她瞧着柳庭风那想笑又强忍着的表情,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语气是十足的笃定:“定又是你这猢狲嘴上不饶人,逗弄她了,是不是?”
柳庭风被说中,也不反驳,只是嘿嘿笑了两声,算是默认。那笑容扯动了额角的伤,让她又“嘶”地抽了口冷气,赶忙抬手扶住脑袋,那副模样又是可怜又是好笑。
柳林氏见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连忙道:“仔细伤口!你这孩子……就知道欺负知意老实。”
老嬷嬷在一旁也笑着凑趣:“老夫人明鉴,咱们风哥儿和表小姐啊,就是一对欢喜冤家,青梅竹马,从小到大,见面不斗几句嘴反倒不自在呢。”
“风哥儿,祖母想问问你的意思,再过两年你也弱冠了,把知意许配给你可好?”
柳庭风脸上的那点因玩笑而起的微弱笑意瞬间冻结,扶着额头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猛地抬眼看向祖母,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祖、祖母……”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挤得异常艰难,“您……您莫要开这种玩笑……”
“这怎会是玩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知意那孩子,性子是活泼跳脱了些,但心地纯善,模样家世哪一样不是顶好的?与你正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外祖母瞧着,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姻缘了。”
胃里那翻江倒海的恶心再也压制不住,她猛地俯下身
“哇——”的一声,刚刚强灌下去的所有漆黑药汁混杂着酸水,尽数狼狈地呕吐在地上,溅湿了衣襟和床榻边沿。
她抬起脸,泪水因极度的生理不适和心理冲击而失控地涌出,双眼通红,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就那样直直地、几乎是哀求地望着柳林氏,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柳林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她惊呼一声,也顾不得污秽,扑上前一把抱住柳庭风颤抖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和全然的心疼,
“我的风哥儿!我的心肝肉啊!这是怎么了?这柳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柳庭风嘴角的污渍,眼泪也落了下来,“祖宗哎,你可别吓唬祖母……你这样子,叫祖母如何是好啊!祖母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宋今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得脸色煞白,心跳如鼓。
赶忙上前一步,也顾不得避嫌,侧身坐在床沿,伸出手稳稳扶住柳庭风因呕吐而不断颤抖的肩膀,助她虚软的身子坐稳,以免被污物呛到。
“没事了没事了…”宋今月的声音也带着微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接过丫鬟拧来的温热湿帕子,动作轻柔又迅速地替柳庭风擦拭唇角、颈侧,清理污秽。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柳庭风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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