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操什么心。
这日秋高气爽。
沈乐妮小心翼翼抱着教学用的东西,走进用来给刘据上课的一处配殿。
刘据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他从桌子上抬起头,看见来人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亮。
他立即站起身,朝着沈乐妮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行了弟子礼,嘴里乖巧喊道:“夫子。”
“大皇子这么早就到了啊。”沈乐妮笑眯眯也对着他行了揖礼。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子,马上就是太子了,规矩不能少。
“据儿才到不到一刻,不久。”刘据认真回道。
沈乐妮听着他那软嫩的声音和稚嫩的脸庞,只觉心里软成一片。
怎么办,每一次看见他都想rua。
努力克制住发痒的手,沈乐妮弯眸一笑:“那看来夫子也不算来迟。不说了,咱们开始上课吧。”
刘据点头。
沈乐妮走到讲桌前,将怀里抱着的裹了层布的东西轻手轻脚地搁在桌上,然后将布小心翼翼揭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先入眼的是一只约莫一只手那样大的天青色琉璃瓶,瓶身是蒜头形的,琉璃没有一丝杂质,很是纯净,能看得见内里。
这是刘彻赏赐给沈乐妮的东西,要不是这堂课用的到,她根本舍不得带出来,生怕就碰坏了。
除了这个琉璃瓶,沈乐妮还带了一只火折子,一块拿来盖住瓶口的布。
下面正对着讲桌的刘据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沈乐妮动作,瞧见这只与教室内书香气不符的琉璃瓶时也没有发出任何疑问声,反正眼睛里愈发的好奇和期待了。
上了这么多次沈夫子的课,沈夫子每堂课总会拿一些新奇的东西来,却又和所授知识很相符。
但无论沈夫子讲什么,他都很喜欢听,虽然她讲的知识很是陌生和新奇,但他每次却都能学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
这次是什么样的知识,和琉璃瓶有关呢?
刘据期待极了。
沈乐妮摆好教具,便抬起头来,对下面端坐的小人儿开口道:“好了,咱们正式开始上课。”
她拿起毛笔,在磨好墨的砚台里蘸了蘸墨,然后侧身在侧旁凌空架起的一块光滑木板上开始提笔写字。
第一次上课时,她就让人弄了这么一块板子来,当成黑板用,每次上课都让人提前换上一块新的。
董仲舒和石庆偶然看见后,觉得这板子很是方便,后来两人给刘据上课时竟也用了起来。而且这板子还被两人推荐给了旁人,据说这板子如今好像已经在太学里用上了。
沈乐妮一边扯着袖子,一边在木板的左上方写下两个不大不小的字——科学。
写好后,她挪开笔,看了眼笔尖和按着袖子的手,轻啧两声。
还是粉笔好用。
沈乐妮将笔搁回笔架上,侧头看着刘据,清朗开口道:“今日夫子给你讲讲,‘科学’二字。”
刘据在几日前满了七岁,虽然还是年幼,但时代不同,刘据身份不同,父亲更是一代伟大帝王,自然不能同普通孩子相提并论。虽才七岁,但沈乐妮从这两年来的多次教学里已经看出,他的心智比同龄人成熟太多,懂的也很多。
固然有他比较聪明的成分,但大多是在日复一日的勤学苦读里锻造而成。
这是他作为大皇子和大汉太子该承受的苦。前者是身份,后者是责任。
所以,也可以和他讲一讲科学的含义了。
“大皇子,可学过这两个字?”沈乐妮问道。
此前她也偶尔和他提过这两个字,但碍于他年龄的原因,并没有具体去讲。
刘据点点头:“学过。科,有法令、科目之意;学,有学问、学习之意,也有私塾之意。”[1]
“那这两个字连起来,大皇子可知是什么意思?”
刘据疑惑地眨眨眼,想了片刻,老实地摇了摇头。
沈夫子有时讲了课之后,会对他说“这是科学方面的内容”,但又没具体跟他讲过科学是什么。他询问时,沈夫子只说你尚且年幼,以后会给你细讲的。因而听了许多次,他都不知道‘科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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