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快十年的暗恋一朝爆发,之前的不愉快,因为黎焕的攻势而瞬间和解。时宁说不出来有多喜欢黎焕,只不成熟的认为,要是能和黎焕在一起,就算让他背负一辈子的愧疚也是值得。正如喜欢的歌久听不厌,喜欢的人,今天依然喜欢。但黎焕松开他时,迷蒙的眼神逐渐清明,“还是没有变回去吗?”闻言,都没从窒息状态中恢复的时宁,居然忘记要呼吸,满眼不可置信。黎焕打量他一阵,苦涩地轻笑一声,一口饮尽刚才没喝完的酒。三月以来,他在时界的职位很闲,公务并不繁忙。而每天5点下班的他,都要去随便找点事耗到10点。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在用行动逼迫时宁变回去,可事实证明行不通。和当初那个‘失忆的时宁’一样,都没通知他一声,就直接找处角落躲起来,变成另外一个人,再次把他记忆里的时宁粉碎一次。“早点睡吧。”扔掉空罐,黎焕撑着沙发起身。而在他迈腿前,手腕却被垂下脑袋的时宁拽住,“焕哥,你很不喜欢这样的我吗?”沉默数秒,许是酒精上头的缘故,黎焕冷声直言,“是,非常不喜欢。”“为什么?”“谁知道呢?”黎焕的眼神慢慢涣散,却始终得不出答案。或许是一直以来被保护得太好,他舍不得这种感觉,而且从没做好变成大人的准备。放在以前,他可以不顾及地朝时宁肩上靠,可现在,时宁的肩膀似乎不能承受他的重量。时宁拽拽他的手,“焕哥,如果我变不回去呢?”黎焕被问到酒醒,仔细想想,之前确实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时宁的改变不可逆,那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黎焕蹲身盯着时宁的脑袋,手指抬起又放下,还没来及开口说话,眼泪却先止不住,“别这么吓我,你可以变回去的,对吧?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句句如刀,字字剜心,时宁心口被扎得生疼,对这种结局接受不能。不知从何时开始,黎焕就已变成他的精神支柱,虽然后来有段时间被俞诚替代过,但黎焕重要性始终没变过。而此刻或许这种感觉就叫天塌。本就模糊的未来,顷刻间被蒙上一层黑布,以至于变得不那么重要,可有可无。
半晌,时宁哽咽着问,“我送你的平安扣呢?”如果黎焕真的只喜欢俞诚,那不如把俞诚找回来,让他代替自己和黎焕在一起,代替自己和黎焕圆满。迟钝一秒,黎焕忽而皱起眉,肩膀一抖,“送祁炀了。”他从小就怕黑怕鬼。当时从祁炀嘴里知道,平安扣是从死人身上拽下来的东西,他只觉得一阵恶心,恨不得当场将其摔碎。“送?”时宁下意识抬头,眼里全是红血丝,“你怎么能随便送人,那是诚哥的东西,你怎么能把诚哥的东西随便送人?”黎焕的眼泪一收,语气渐冷,“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我不提你把死人的东西戴我脖子上,你也别提他的名字。”“哈哈”疯掉一般,时宁直接笑出眼泪,“你什么都不懂。”不知哪根筋被触动,黎焕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是,我确实不懂,你t以前瞒我这么多事,我从来没跟你计较过。你现在又什么都不说,直接变了个人,你想让我懂什么?昂?”直面黎焕眼里的恶意,时宁才稍稍与当初的俞诚感同身受。他放弃抵抗般由黎焕拽着,惨笑着说,“还给你,全部都还给你,等我把他找回来,你自己跟他解释吧!”黎焕微微一怔,可不等发问,时宁就趁着他不注意,挡开他的手爬起身,跑向电梯。只是刚跑出两步,时宁又调转反向跑进卧室。出来时怀里抱着铁盒,没敢去看黎焕,踩着光脚逃出家门。离开单元楼,小区里冷空气肆虐,仅存的一点酒气都被吹散。濒临绝望的疲惫随之而来,压得眼皮都快撑不开。抚摸着光滑如新的铁盒,时宁苦涩地笑笑。直到最后,在酒精的加持下,刚才都没能告知黎焕真相。一是想要遵守跟俞诚的约定,二是心疼知道真相后的黎焕,时宁有些于心不忍。片刻,他踉跄走出小区,柏油路上全是小颗粒,一脚下去,比踩到指压板还疼。时宁拿出手机正欲打车,却听见身后有道脚步跑来。下意识回头,可一看清人,侥幸与期待就瞬间消失殆尽,眼神随之失去光彩。是方鸣舟。跑来后一言不发,扶着他坐上车。车门一关,云霖立马瞪来一双怒眼,“真是个事儿精,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离家出走?你有没有点脑子?”“啧,再多说一句你就下去。”车里没有多余的外套,方鸣舟脱下外衣递来,“时哥,先穿上。”时宁没准备接。当然,云霖也不会让他接。夺回外衣还给方鸣舟,再脱下外套砸时宁头上,“说两句还不行?早就让你快点走,这下好了,想走都走不掉了。”“云霖你是不是?”“什么我就是不是?他谁啊?你爹吗?他都22了,需要你去照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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