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吗?”“干嘛总欺负我?”“我欺负了吗?”“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欺负!”“我没有!”“就是有!”“我真的没有!”“就是有!我说有就有!”“你真刁蛮!”“刁蛮,就刁蛮,反正我说了算!”邵勇一脸无辜,咧嘴,耸肩,摊手,揪鼻头,如同一个拙劣的小丑,逗得金晓丹哈哈大笑,简直不要不要的。这也勾起了她小女人的心思,在邵勇面前尽情使着性子。异性间相互吸引的感觉,如同一种化学物质,填满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并尽情地发散,发散……没有拥抱。没有接吻。青春的快乐。初恋的甜蜜。难以言说的味道,是那么惹人心醉,让人迷恋。下课的铃声响了,俩人做贼似的撒开手,规规矩矩坐好。亢奋中的金晓丹人面桃花,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邵勇也是脸颊滚烫,起身,到屋角洗了把脸。晓丹看邵勇囧,实在憋不住,嗤嗤地,笑喷了。邵勇不敢作声,用手指指外面,又指指晓丹。晓丹憋着,脸更红了。陈校长从文教办回来,马上召开紧急工作会议,传达暑假民办、代课教师整顿方案。按照文件规定:南大洋六个教学班,教师按一点五配备,核定编制九人,可实有编制十人。南大洋在职老师中,五个公办,五个民办和代课。清退一个,从代课里出,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一瞬之间,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了时间,没有了空间,只剩下心跳。办公室里落针可闻,静得能够感觉到血液的流速和血管的舒张与收缩。方案明确规定了计分方法;学历、教龄、业务考核、知识测试与民主测评。每一项都折算成百分比,计入总成绩。方案即出,结果自明。五个民办和代课老师中,金晓丹无疑成为那个最有可能清退的备选对象。因为她资历最浅。金晓丹脸色苍白,木讷地呆坐着,仿佛陈校长正在讲的事情,是别人的事情,跟她金晓丹没有半毛钱关系。下班了!下班了!快些回家!快些回家!她在心里反复叨念着,两条不听使唤的腿,却像木头一样僵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怎么走出办公室,怎么走到街上的,甚至,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处?她满脑子是陈校长大得夸张的嘴,在动,在动……她想起邵勇,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对了,邵勇在哪呢?他现在去哪了?他怎么没有和自己一起?这个时候,他不该陪在她身边,关心她,安慰她,疼她,哄她吗?难道刚刚恢复了交往,就因为自己被清退,他就不要自己了吗?胡思乱想的金晓丹,眼皮沉得像千斤闸。她强打精神,睁大眼睛,一脸茫然无助,焦急地寻找着,她的恋人,她的靠山,她的主心骨!可目光所及,连他的一点儿影子也没有。她失望至极,不禁热泪狂流。她用手掌胡乱地擦抹着,可是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就像两眼汩汩的小泉,怎么也擦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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